棠悔耐心回应,“别那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吃掉你。”
“没有,我没有觉得你要吃掉我。”隋秋天很认真地回答,这个时候,已经很想要站起来从棠悔身边逃开。但她没有。
她坐在那里。
呼出一口气,慢慢地说,“我只是在想,你看不见,我看得见,这样是不是不太公平?”
“公平?”
隋秋天的想法其实很奇怪。
但棠悔还是包容了她奇奇怪怪的想法。她笑着,捏了捏她的耳朵,“好吧,如果你想要关灯的话,那就去关灯吧。”
隋秋天点头。
“那我去关灯。”
她说。
然后站起来。
小心翼翼地走到灯光开关那里,回头看坐在床边,目光温柔看向她的棠悔,像是在启动什么很重要的按钮,“我要关了。”
“好。”棠悔迟了两秒点头。
然后,她换了个方向,侧坐着,用能听得见的右耳来辨别隋秋天的方向。
等棠悔同意。
隋秋天才“啪嗒”一下关了灯。
灯光熄灭,房间变得很黑。今天晚上月亮不在,它好像是特意为这件事请了假。
视野变得漆黑。
隋秋天不太习惯在黑暗之中走路,再加上紧张,步子迈得很困难。而且客房的距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没关系。”
那个时候,棠悔的声音在黑暗里出现,温柔,可靠,仿佛一盏在雪地里为风尘仆仆旅人照亮的夜灯,“慢一点走,我在这里。”
“好。”
隋秋天在黑暗里摸索着。
走了一步,她忽然想起,刚刚江喜说的以棠悔的视角去感受。这个夜晚她尝试了很多新的事,于是她试着闭紧眼皮,努力往棠悔的方向走。
她没有做过这种黑暗训练。
就算是那天晚上的树林,也是微微透着点光,足以让她辨认清楚方向。
走了两步。
隋秋天撞到书桌旁边的椅子。
发出一声很小的碰撞声。
“怎么了?”棠悔很警觉。
隋秋天停了大概几秒钟,“没事。”
“小心点。”棠悔不是那种会持续紧张的人。大部分时候,她都很稳定,在黑暗里是个尤其可靠的存在,“我在这边,你过来握我的手”
“好。”
隋秋天出声答应。
也摸索着。
往棠悔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在这里。”
黑暗中,棠悔的声音清晰,柔和,“来,往我这边走。”
隋秋天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
她不知道,那天晚上,棠悔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走出去。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棠悔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在这种黑暗里生活。
隋秋天伸出手。
不知所措地,在黑暗里摸索
一只手过来接她。
温暖,可靠,柔软。
先是指尖触到她的指尖,接着,是手指绕住她的手掌。
再。
是把她的整只手都握住。
紧接着。
是第二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