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隋秋天看起来挺别扭的,一只手往外微微张着,另一只手背在腰后。她像是一个那种,会为了主人棠悔随时调整自己身体的陪伴型机器人。

当然,她自己大概也知道这种动作在别人看来过分亲密,所以那个时候,隋秋天一边努力站得很直,让棠悔可以靠得舒服一些。

一边抬头看了眼苏南,嘴角很腼腆地敛了一下,对她做了个“嘘”的口型。

她大概是不想让棠悔得知自己刚醒过来的样子被下属看到,到时候棠悔可能会有点不高兴。

苏南看着这两个人从头到尾,寻找到对方又慢慢以一种无比和谐的姿态嵌合在一起的模样。

又想起那一天,棠悔一个人坐在死气沉沉的医院里面,浑身是血哭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笑了笑,也朝正在努力向她发信号的隋秋天点了点头。

-

晚饭时间。

江喜终于姗姗来迟。

外面的雪还没有融,苏南今天待得晚,晚上可能又要留宿。

四个人围着桌子吃了一顿饭。

晚饭后。

壁炉里的木柴烧了一天,终于慢慢变成了干瘪的灰。管家放完假从老家回来,给她们一人发了一小兜煮好的甜板栗。苏南和棠悔进书房谈事情。江喜帮着隋秋天一起,在客房的大床上多铺了一层被子。

铺床之前。

隋秋天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新眼镜摘下来,然后忍着模糊,在白色被子上像个盲人一样摸来摸去,找被子的四个角。

旧的眼镜已经被棠悔拿走。

她说她要扔掉,不准隋秋天再偷偷戴,到时候把眼睛搞坏。

江喜看她摸来摸去都没摸到被角,很好心地找到一个脚,递到她手里,然后好奇地问,“秋天姐,你现在是在体会棠总的视角吗?”

隋秋天动作停下来。

她放下被角。

在房间里面模糊地走来走去。

把自己刚刚好好收到新眼镜盒里的眼镜取出来,重新戴上。

“江喜。”她看清江喜的脸,直线直勾勾地,讲话却很罕见地弯来绕去,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我有什么新的变化?”

“嗯”

江喜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人看起来更高兴了?”

“也算。”隋秋天点头,然后又扶了扶眼镜,问,“但更具体一点的呢?”

“具体一点的……”

江喜大概不是那种会扫兴的人。

她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冷不丁来了一句,“我刚刚看到,你和棠总在桌子下面偷偷牵手了。”

隋秋天愣住。

“这算不算?”江喜挤眉弄眼地问。

问完之后。

她自己也捂着肚子笑得不行,甚至看隋秋天不说话,又问一遍,“这算不算?”

隋秋天耳朵红红。

她把戴上去的眼镜摘下来。

再次很小心地收好,不再去看江喜的表情。

“哎呀。”

江喜凑过来,继续给她铺被子,脸上的表情还是笑嘻嘻的,“不过都偷偷牵手了,你刚刚吃饭的时候怎么还喊棠小姐?怎么这么生分呢?”

“那不然喊什么?”这也是隋秋天觉得为难的。按理来说,她不是她的保镖,喊棠小姐,或者棠悔小姐都会显得生分。但直接喊名字,又好奇怪。毕竟棠悔比她大那么多。

“一般不都会喊得亲热一点吗?”江喜在旁边,很随意地说,

“像喊个叠字,或者是宝贝,宝宝,亲爱的,honey,my love,姐姐之类的。”

隋秋天闷着头铺被子,被子松松软软地拍到手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