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喜急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这么晚了,她还穿着熨烫妥帖的制服,表情看起来很不好看。

但是。

在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是隋秋天之后,她先是愣了片刻,之后像是反应过来,眼梢变得红红的。

隋秋天被风吹得咳嗽起来,脸色也苍白得像一张一吹就破的纸。她有些费力地喊她,“江喜,是我。”

江喜抹了抹眼睛,踩着雪从铁门里走出来,到她面前后,很自然地展开双臂

她似乎是想要抱抱她,但是又碍于某种限制,突然停下来,把手收了回来,围着她眼巴巴地看了几圈,才说,

“秋天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隋秋天觉得她这句话听起来奇怪,便解释,“江喜,我没有死。”

江喜表情很突兀地卡住。

隋秋天摘下兜帽。咳嗽还没停,她讲起话来越发费力,

“你别怕,我不是鬼。”

可能是这次住院落下了老毛病。隋秋天一咳嗽就停不下来。

说完这句。

她咳个不停,胸口也被冰凉的风扯得发疼。

江喜见她咳成这样,便吸了吸鼻子。

一边过来扶她,自己给她挡了点风,一边领她往里走,

“我们先进去再说。”

隋秋天努力压制着咳嗽,慢步跟着她从铁门走进去。

冬季的山顶有了很大变化,特别是下雪以后,进入铁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里从来都阴暗冰冷,就算从黑色变成白色也没有太多区别。

但对隋秋天来说,这里才是熟悉的。

铁门离建筑区还有一段路要走。

跟着江喜走到一半。

隋秋天看见江喜身上穿着的保镖制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这里的人。

她缓过咳嗽,沉默片刻,问,“江喜,你就这么放我进来,棠小姐她不会说你什么吗?”

江喜步子顿了一会。

重新起步的时候,她的声音被风声盖过去,变得很含糊,

“不会的。”

隋秋天点点头。

白色脚印留在崭新的雪地中,寂静无声。她停了片刻,想问“棠小姐最近怎么样”,又想问“门口为什么这么多人”,还想问“这段时间到底发生多少事”,还有“你不是她请过来的演员吗,怎么现在还真的当了她的保镖”……但她发现想问的事情太多之后,自己反而不知道先问哪一句。

问题越垒越多,像她们身后越来越多的脚印,反而使她变得迷茫起来。

是在快要靠近两栋别墅区域的时候,隋秋天攥紧手心中的平安符,步子放慢许多。

江喜似乎也有所察觉。她先是跟着她慢下来,之后像是发现她越走越慢,怕她突然转身跑掉,便落后她一步,主动发问,

“秋天姐,你这次回来以后还会走吗?”

她问出这个问题。

隋秋天才发现

自己在打车奔向山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件事。

她已经不再是她的保镖。

又已经和她道别过。

被她单方面送往所谓的“崭新的未来”,被她下过命令说不要再来找她。

她这样不懂事,再次步入山顶,突然就变成一个尴尬的人。

也不知道棠悔愿不愿意看见她。

所以那个时候,隔着缥缈的白雪,隋秋天恍惚间瞥见那栋别墅里灯火通明的灯光。

只好说,“我是来给棠小姐送平安符的。”

“平安符?”

江喜貌似因为这个词语想起了什么,安静了片刻,问她,

“一张平安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