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闵嘴角的笑敛了一下,“你可能误会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知道你的意思。”隋秋天的伤还没有好全,多说一点话就容易冒冷汗。

但她还是一边咳嗽着,一边坚持把自己要说的话,一字一句地说下去,“你是你自己,我也是我自己。”

“我辞职,和你是不是辞职没有关系。如果你要跟着我一起辞职,我会觉得你很奇怪,也很不喜欢你这种行为。”

她躺在被子里面。

很温顺地对程时闵说,“我不想,而且本来也没有必要承担这种责任。”

程时闵沉默下来。她看着她,轻轻替她扯了扯被子,

“知道了,你先休息。”

隋秋天顺从地躺下来,但还是在程时闵离开之前,决心要和这位总是在自己面前显得别扭又矛盾的表姐,把话说清楚,

“你不需要因为当年没有阻止她们,就对我感到愧疚。”

“你当时也不过是个比我大几岁的小孩子,不是我的妈妈,不是我的监护人。”

“你对我没有责任,不需要弥补我。”她对安静下来的程时闵说,

“但我还是很感谢你”

“能在这种时候照顾我,甚至是牺牲你自己的工作来陪我。”

程时闵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没有接,她低着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她看清了,隋秋天也看清了是陈宝君打过来的电话。

“可是我已经是大人了。”隋秋天最近几天睡眠都很多,动不动就困,才说了几句话,她就已经掀不开眼皮,音量也变轻了下去,“而且,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

这句话落。

意识渐渐下沉。

隋秋天躺在温暖的被子里面,难以抵抗气温和身体的双重限制。

眼皮沉得有些掀不开,已经快要睡过去。

过了一会。

她听见程时闵吸了吸鼻子,站起来,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隋秋天呼吸均匀,意识也逐渐像一艘小船,沉进了水里。

不知道再过了多久。

她感觉到有人进来了。

这个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好像是坐轮椅进来的,速度很慢,在隋秋天的病床边停了很久,像她飘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中,遇见的另一艘小船。

她没有喊醒她。

也没有对她说一句话。

她静静看着她。

很久。

才犹豫地。

很慢地,过来摸了摸隋秋天的额头。

手指很凉。

像是被窗外的雪淋过,有些湿润。

不过这个人很慌张。

没等隋秋天察觉太多,就迅速抽离,也迅速拨动轮椅,离开了她的病房。

隋秋天这一觉睡了很久。

醒过来的时候。

她差不多已经忘记刚刚的事情,更难以分辨,那究竟是一场梦,还是一场恍惚中的错觉。

程时闵没有在病房里。

病房里很空荡,只有一个之前经常在VIP病房巡房的医生,她过来给隋秋天查体,测体温。她的手心很温暖,和刚刚的感觉很像。

应该就是这个医生了。隋秋天安静地想。

医生看到她睁开眼睛,表情温和地对她笑了笑,“可以再睡一会。”

隋秋天听话地闭上眼睛。

“不过你姐姐呢?”医生像是随口闲聊,提起这件事,

“今天怎么没有看见她过来?”

“我的姐姐?”

隋秋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清清楚楚地看见医生的脸,不是她想要看见的那个人,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