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意外。
但也很温顺地笑了笑。
对隋秋天说,“我们快点过去,应该还来得及的。”
白岛是座很小很适合生活的城市,从城市这头到那一头,最远的车程都不过半个小时。
她们要去的道观,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七点都对旅客开放,能将车开上去的半山腰离这里不到三十分钟的车程,再加上可能三四十分钟的步行上山路程,应该是来得及的。
只不过,到那时,她们上了山,估计也只能马不停蹄地下山。
不过即使这样。
隋秋天也想满足离家出走日,棠悔公主向她许下的所有心愿。
车开到半山腰的停车站。
黄昏变得更浓更厚,像一块金黄色的巧克力,慢慢地融化了。
现在这个时间。
更多的是往山下走的香客,很少有人再往山上走。
所以她们一路
都只看见有很多人与她们逆行,而很少有人同行。
半山腰往上,是修好的石质阶梯,踩上去很硬,很不好走。
把行李箱寄存在半山腰的茶馆之后,隋秋天扶着棠悔,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刚开始,棠悔还有精力和她搭话,催促她快点走,也让她不要总是浪费精力过来扶她,她很执拗地表明一定要自己上去。
到了后面。
棠悔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也像是完全没有力气说话,所以变得很安静,只一下一下地,小声吐着气。
隋秋天很担心她这样明天会脱力,走到一半,便迈步上前,在她前面一级阶梯上蹲下来,说,“我背你。”
她当她的保镖这么多年。
每次她累了,她不想走路了,她心情不好了,她都是这样做的。
因为隋秋天不擅长安抚情绪,她只擅长笨拙的等待和陪伴。
而一般。
棠悔也会答应。
只是这次。
棠悔没有答应。
棠悔慢慢迈着步子,从她身边绕开。她没说话,吐息稍微有些重,好像是已经没有力气和她说很多话。
隋秋天等了一会。
发现棠悔没有趴到背上来,便有些糊涂地抬头,发现棠悔已经走过,便盯着棠悔薄瘦的后背看了一会。
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好又大步上前,赶到棠悔前面,把包里的水掏出来,拧开,递给棠悔。
棠悔摇头,拄着盲杖继续往上走。
她像是停下来喝一口水的力气都没有。
又像是害怕自己停下来喝水,就会没有力气再走。
她不喝。
隋秋天只好把水收回去,放进包里,一边走,一边有些愣愣地盯着棠悔看。
棠悔很瘦。
她身体也不是太好,走这么一会,脸色不是正常人会出现的潮红。
而是会有些病态的郁白,垂在腰间的手也微微发着抖。
脚步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像是每踩一步都要用力探寻新的重心。
隋秋天紧紧盯着她。
怕她摔倒。
怕她踩空。
也怕她觉得难受。
但没走几步,棠悔还是差点踩空。
那时。
隋秋天心惊肉跳地扶住她的手,将她撑稳,也在她重新站稳没多久就想启步之后,皱紧眉心拉住她的手腕,
“要不还是我背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