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对别人笑的时候很不习惯的话,在我面前,完全可以不用因为这件事太害羞。”

“你不是说我很好吗?”

棠悔自己主动提起这件事。

这并不常见,

“那也应该知道,无论你笑得好看还是不好看,合适还是不合适,我都不会觉得你怎么样。”

她似乎已经看透隋秋天在这件事情上的别扭,却依旧对隋秋天拥有极大程度的包容,

“明白了吗?”

这一刻隋秋天相信她。

从闯入棠蓉葬礼那一天起,她就很深刻地明白一件事

就算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会觉得她怪里怪气,觉得她学习微笑的行为很诡异,觉得她突然跑到棠悔面前对她说“我是你的人”这种行为很古怪。

棠悔可能也不会这么觉得。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这么觉得过。

而尽管。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看见”的,就是古里古怪的隋秋天,就是那个社会化程度很低,被关了很多年,不知道该怎么与社会和人类正常相处的隋秋天。

但她依然待她很好,甚至从来没有跟她发过脾气,也不因为她做错事就生气,而是耐心地引导她,让她知道下一次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于是。

时隔多日后,隋秋天终于头一次,在除开自己之外的另外一个人面前,颇为放松地扬了扬唇角,然后笑着对棠悔说,

“我明白了,棠小姐。”

卧房的灯是黄色的,像一层蛋壳从里面透出光来,棠悔凝视她很久。

好像真的看见她嘴角的笑容那样,也像从前她教导她什么事后,所露出来的、像欣慰那样的笑,“那就好。”

之后。

棠悔没有再说什么。

也没有再在隋秋天房间待多久,就以“不打扰她休息”为由提出要走,仿佛自己之前特意拄着盲杖下楼,只是为了给隋秋天送一个相框。

是在隋秋天坚持送她回三楼的时候。她才不经意地提起,“不过隋秋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隋秋天步子顿了顿。

旋转楼梯的灯没有熄灭,棠悔似乎是刚刚反应过来,站在那盏看起来相当华丽的吊灯下。

慢慢地说,

“我记得你之前说像让自己看起来很凶,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想要笑了?”

她像是随意一问,又像是对隋秋天异常的举动有所关心,担心她突然产生异常行为是因为在外面受什么委屈,而不愿意跟自己讲。

实际上。

棠悔也只比她大六岁。

却由于隋秋天未接受过正常的家庭和大规模的社会教育。

所以在过去七年,她都是像现在这样,充当她仰望的、跟在步子后面习得行为,也时常会教导她的年长者。

“也不是因为别的。”隋秋天想了想。

发现自己不得不提及这件事,声音便轻了许多,“棠小姐你不是现在都还看不见吗?”

“嗯?”棠悔表情正常,看上去并没有在意她贸然提起这件事。

“我是这样想的。”隋秋天引着她上阶梯,步履迈得很稳,

“可能在我离开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棠小姐都没办法亲眼看见我。”

“这样的话,我会觉得有点可惜。”

棠悔的步子停下来。

隋秋天不明白发生什么,却也只好跟着她停下来,

“但我并不想给你压力,我希望棠小姐你现在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去看心理医生就不看,就算短时间内好不了,我也不希望,为了实现让棠小姐看见我这种很小的心愿,就逼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