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思百思不得其解。

走近之后。

她将目光落到棠悔盯着的屏幕上

那是一张棠悔自己的新闻图,时间大概是在几年前,她出席新港口现场活动的时候。

甚至还下了雪。

房思思作为专业秘书,不会对上司的“自恋”或者是“扑朔迷离的眼疾”妄加非议,便只是礼貌出声,“棠总,您找我?”

“你来了。”

棠悔回过神来。

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到房思思声线传来的地方,

“是这样,我想让你帮我把前几年的新闻图都整理一下,然后发给我。”

“新闻图?”

房思思下意识问,“全部都要吗?”

棠悔“嗯”一声,“全部。”

“好的棠总。”房思思点头,“那具体是最近几年呢?”

“七年。”棠悔没有犹豫地说出这个数字。

房思思愣住。

这个数字……

棠悔大概也知道她在揣度什么,但似乎并不在意,也没有要向她解释的意愿。只是停了半晌,又强调,

“这七年里我所有出席过的公开活动,一张都不要漏。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帮我联系当时的记者,从他们手中买来原片。”

房思思性子谨慎,没有多问,“好的。”

“可能会有点多。”棠悔说,

“如果要花费你很多时间的话,暂时不用着急,以其他事务为先。”

静了一会。

她又补充, “谢谢。”

在这之后,棠悔没有再多说什么,将目光兀自投在已经熄黑的电脑屏幕上。

房思思没有再多问,轻着步子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关闭之后。

棠悔将手放在桌上,重新点亮电脑屏幕,映入眼帘的

今天早上,她偶然间刷到旧新闻,看到自己在六年前出席的那场新港口现场活动的照片。

那年。

曼市很罕见地下了场大雪,还正好在那场活动时落得最大。

但可惜棠悔看不见。

所以她不像其他人面露激动,只冷冷清清地站在一把为她撑开的黑伞下。

黑伞被一只手腕细瘦的手撑着,手的主人站在她后侧,面容模糊,同样身穿黑衣,比棠悔稍微个子高一点,看上去很肃穆。

那时。

为她撑伞的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很怕她被雪淋到,所以撑伞的手也始终偏向她这边,还用手在她身后默不作声地护着她。

而棠悔那天听见很多她不想听见的声音,本来心情不太好,所以她记得她那一整天都没有笑,眉眼也总是阴郁幽怨。

但可能是因为那场雪很大,以至于身患眼疾的她,也感受到了雪的来临。

又可能是因为跟在她身后为她撑伞的那个人,跟在她身后很小声地说棠小姐,你放心,现在这里没有人敢小看你。

停了一会。

又颇为自豪地补充因为我现在看起来应该很凶。

所以照片定格。

棠悔在笑。

而为她撑伞的、那个说自己很凶的人变成虚化背景。

是二十岁的隋秋天。

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隋秋天就这样成为她每一张照片里的背景。

棠悔盯着照片里隋秋天朦胧的身影。

想了想。

还是将这张看不清人脸的照片存在了自己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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