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学着这个语气,

“然后枫叶保镖很认真地对她说,因为你是葡萄公主啊。”

棠悔不说话了。

她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

好像正在等待她将整个故事说完整。

隋秋天承认自己没有天赋,也觉得这个故事有点四不像,甚至都没有所谓的起承转合,但她还是坚持为这个故事打上了句号,

“因为葡萄公主漂亮,美丽,善良,体贴,所以她什么也不需要做,就可以实现这些愿望。”

“也因为……”

说到这里。

隋秋天的声音变得温和许多,好像真的在讲什么印刷在她鞋尖的儿童绘本,

“这个世界除了葡萄公主以外,没有人再值得这一切。”

外面的雨还在不要命地往下落,将她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吞咬进去。

棠悔久久没有出声。

“我讲完了。”

隋秋天也觉得自己这个故事不怎么样,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痒的喉咙。

很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你还是睡觉吧,棠小姐。”

棠悔还是不说话,连呼吸都很安静。

于是隋秋天没办法。

只好放弃去看墨绿色的窗帘,将视线很小心地落到床上

不算宽广的卧室内,床头昏黄的小灯,女人披着发,还是像刚刚一样侧躺在她床上,仪态得体,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阖上了眼,浓而密的睫毛在灯光下看起来根根分明,好像每一根都很美丽。

原来已经睡着了。

隋秋天松了口气。

难怪那么多睡不着的小孩都要听爸爸妈妈讲童话故事,原来是真的有用。

她慎重地想。

既觉得也要将这条加入保镖守则,又觉得还是算了。

万一。

万一下一个保镖给棠小姐讲了更好听更难忘的童话,棠小姐就忘记枫叶保镖和葡萄公主说的那些话了怎么办?

雨雷都在继续。

隋秋天噤了声,将呼吸都努力放轻。

之后。

她始终隔着半米远的距离,独自在椅子上发了很久的呆。

然后。

她终于想起来打开手机。

屏幕上。

还是那张棠悔在二十六岁时被新闻图拍摄到的照片。

隋秋天想了想,将这张照片保存在一个新的相册。

也终于放松了绷紧的背脊。

然后。

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气温显示,夜深,气温比起刚刚又变低了。她想要去查看棠悔有没有盖好被子,便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

却又在走近之后陡然顿住。

棠悔大概是睡深了。

没有注意到自己领口敞了出来。

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口上那颗黑色小痣也偷溜了出来。

像一滴浓稠的墨。

滴在隋秋天新买新晒过的条纹被套上。

隋秋天不敢动弹。

在床边佝偻着腰。

僵了一会。

她耳朵红红地闭紧眼皮。

然后很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