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眼疾多年。

大可以让人来家里改装电梯,也不适合住在三楼。

但棠悔似乎尤其恋旧。

况且这也是她孩童时期住惯的老宅和设施,便一直都没有改建,也一直坚持住在旧房间。

隋秋天不敢怠慢。

小心翼翼地为棠悔引着路。

是在快要走到二楼的时候。

她听到棠悔柔声地问,“隋秋天,你为什么要把两个愿望都许给我?”

“因为棠小姐你已经帮我许了第一个愿望。”隋秋天解释,

“而且我也没有其他的愿望要许了。”

她说的是实话。

其实待在棠悔身边那么多年,她有的,不该有的,也都有了。

现在唯一的愿望,是希望棠悔在自己离开之后也仍然开心,幸福。

可这个愿望太抽象。她怕要为她实现愿望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换了两个稍微具象化一些的。

“傻子。”棠悔说她。

但语气又不像是在责怪她。停了一会,才轻轻地说,

“这样的话,三个愿望不都是我的了吗?”

隋秋天不认同她的逻辑,非常罕见地对自己的雇主进行反驳,

“如果没有棠小姐,那我根本不会有可以实现的三个愿望。”

就好像,如果没有魔术师,那么幸运观众可能就从来没有过幸运。

棠悔停了一下步子。

貌似发觉自己无法在这个逻辑上说服她,便又改问,“那为什么希望我觉得自己是葡萄?”

隋秋天思考片刻。

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对作者的误解擅自表达出来,便只好说,

“因为葡萄就是葡萄。”

棠悔沉默。

“但是葡萄是好事。”怕棠悔误会,隋秋天为她说明,

“因为有的人可能会变成酒,还有的会变成呕吐物。”

说起呕吐物,她不太舒服地皱了皱鼻子。

“好吧。”棠悔像是被她隐藏在心底的逻辑说服,又有些无奈地问,“那为什么还希望我相信自己是蝴蝶?”

这个问题倒是很容易回答。隋秋天说,“这是昨天表姐和我说的……”

“她说蜜蜂会让人伤心,因为它会扎得人的心脏发肿发红。但蝴蝶会让人开心,因为它会让人在心里开很多凌霄花。”

说到这里。

她稳稳落到一楼,给自己的说明打了句号。仿佛结论已经足够完整,不需要再画蛇添足。

便只是引着棠悔的手。

让对方也牢牢落到一楼。

“那我是蝴蝶吗?”棠悔站稳。却没有及时松开她的手腕,仿佛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才肯放手。

隋秋天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棠小姐,你当然是。”

棠悔垂着眼睫不说话。

蜷了蜷手指,也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隋秋天收回自己系着丝帕的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变得空落落的地方。

然后看着棠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强调,

“也是葡萄。”

-

出差回来之后的第一天,棠悔忙着开诸多会议。

隋秋天也及时从“过生日状态”,调整到工作状态。

为棠悔挑选好新鲜的鲜花,剪枝,放到花瓶中。也为棠悔泡好一杯温度合适、分量合适的咖啡,然后提前定好棠悔的午餐。

不出意外,这是她一整个上午的所有工作量,甚至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还是她从那位姓梁的秘书那里讨来的工作。

因为棠悔从分公司总经理,成为集团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