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龙渊转过身，主动执起我的手，并肩走着回家，到了人少一些的林荫路，她停下。

“对不起啊姐姐，我让你久等了。”她说着，把姐姐的手拉到她嘴边，呼了口热气，忽的四目相对。

龙冰曦体质偏寒，冬日更是显得手脚冰凉，她却是相反，她的身体即便是冬天也是暖暖的。手上的热气给冰冷的躯体带来了奇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暖流顺着手一路往上，所过之处留下血液的轻微翻滚和脉搏稍快一些的跳动。暖流从龙渊呼出的气注入心脏。龙冰曦也好像感觉到了心口的热。

不知道谁先放开的手，龙渊微微仰头。

该死。又来了。

不记得近日多少次，她一边拉着姐姐的衣角道歉，一边抬头看着。一对上的就是她那双黑的发亮的瞳。

那眼神再乖巧不过了，带着些示弱讨好，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只有龙冰曦知道最深处藏着的是怎样的狡黠。

但是今天好像哪里不一样。

是了。她的狡黠不再隐藏，光明正大。仿佛吃准了刚才的心念一动，也吃准了冰曦不会责备她。

算计不至于，倒是隐隐有些被人挑逗的恼怒，龙冰曦很快把它压了下去。

龙冰曦伸出一只手抚上龙渊的脸，她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任由摩挲着她的脸。凑近，龙渊似乎想往后退，但是被提早按住后脑。

“姐姐有一个还不够么。”龙冰曦的声音透着冷意。

什么是一个姐姐。亲姐姐么，那自然只有龙冰曦一个，但是不够。“姐姐”这个词可以代表的身份有很多种，冰曦没有挑明。

她的眸光闪烁。而龙冰曦从未怀疑过她的聪慧。

“一个够了。我也只会有一个。”她没有调笑，没有字正腔圆。但是龙冰曦知道她认真的时候会像现在这样，语调温柔许多，音色也软下来，语毕抿唇。

龙冰曦不相信她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只是到那时为止，关系就是那样，别样暧昧冠冕堂皇地罩在亲情下而互不点破。龙冰曦从不去较真她的轻佻与面上的潇洒，龙渊也从不提起偶尔她们之间像现在这样意味不明的问答。两人也从不会刻意研究两人的关系是什么，或者说应该还有什么。真正彼此是个什么意思，不去挑明，但应该都明白真正的含义绝对不是表面。至于理解到什么程度，就看个人了。这两人都不是笨的人。

“很好。”

龙冰曦的声音有些低哑，嘴角不知道是否上扬。手上传来异样的温度，龙冰曦那时也不大，但是已经会装作不经意点过的她唇，面色如常。龙渊也是。

只不过龙渊似乎不知道在冬天里她更显苍白的面颊一旦有了些红晕，便是雪中红梅一般醒目。看着她面上依旧落落大方毫无破绽，龙冰曦只想弯弯嘴角。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后来每每在床上，龙冰曦便乐于折磨她，看着龙渊被自己激出各种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样子，只觉得身心都十分具有成就感与快感。到后来甚至成龙冰曦的一种癖好。

她敏感，龙冰曦那时就隐隐约约注意到。龙渊基本从不让别人碰她，甚至是挽手搭肩都不让，顶多她碰别人。而龙冰曦的任何触碰，她默许，从未过表现一丝一毫不悦。只是面对每一次像这样略带调戏的举措，她不自觉就红了耳朵，粉了面颊。

不过，龙渊被逮住表白了。

对方明明穿着校服，流露出来的气质却不是学生能有的，这人龙冰曦知道，林家的小公主，音乐生，艺术生漂亮的脸蛋，优越的家世，别样的气质，似乎都可以在林学姐身上体现，而学艺术的大多开放，加上这是龙渊最喜欢的高挑长发清瘦款。

对方甚至伸手捧了捧龙渊的脸，龙渊没有躲开。

而龙冰曦好巧不巧看到了，刺得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