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蒋寻你干啥去啊！”

第32章 戏曲

“谢归。”

谢归又听到蒋寻的声音在叫他了。

一下远一下近的，明明感觉就在耳边，却恍惚地像隔了一片天，尽是摸不到的不真实感。

是不是还有人唱戏啊。

戏腔绵缠，意浓情满，缓缓唱着：三载同窗情似海……山伯难舍祝英台…………

这是哪里?

谢归睁开眼看到了天，没有太阳，亮得明白却不晃眼。然后是蒋寻的脸。

他一下明白，两个人这是又穿到这段没回溯完的故事里了。

蒋寻穿着一套黑西装，高级料子裁剪得体，发型像是专门抹了发蜡，谢归扫到他的时候心头不可抑制的狠狠一跳。

身秀墨华，潇洒风流。

眼如深潭沁凉幽，神似妖骨不染尘。

矜贵冷淡却惑人的隽鬼。真是人靠衣裳。

谢归从地上坐起来，看了一眼就不再搭理蒋寻，他也蹲起身立到一旁去，不碍谢归的眼。

谢归打量一圈。

两人所在的地方就是一片小草地，左边一个很大的石头，被风雨岁月打磨得已经润泽。荷花簇拥着枕心亭，两个人身着戏服在亭子中间，投入地唱着梁祝那一段：十八相送。小黑屋子有个没窗户的四方口，上一次谢归看到了一个背影，这次再看过去，一个无脸男穿着和“英台”类似的斜领长衫，延开的雾雨蓝柔美中透着洒脱之感。

他百无聊赖地扒拉在窗口，侧耳倾听，两只长袖垂落在外面，袖摆擦着荷叶尖，在水面上起波绕影。

谢归低头一看自身，知道了这是东方家那个死去的二少爷。

那轻弄水色漫不经心的样子真是恣意。

看了一会，身侧的人伸手想扶他起来，谢归刚感受到那力道，连忙甩开了。

爬起来时，他琢磨着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记得程颂和魏子颉说要在ktv唱通宵，一瓶接一瓶的啤酒下肚。

魏子颉又喊又叫躲在角落里哭，发神经一样；刘文除拉着程颂的腿说要和他过日子，也是有病；蒋寻坐在一边也不开口唱歌也喝不了酒，只能被魏子颉和程颂时不时拽两下聊两句，更是装货。

谢归喝了也挺多，唯一记得的就是和程颂唱了很多歌，然后到几点来着?就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

蒋寻在在后面提醒：“他走了。”

戏腔戛然而止，停搁在那句：向你梁兄报喜来…………

二少爷气势汹汹地从亭子上走过，略过几个拉曲唱戏的人，在一众弯腰低头的退身中，走向他们所在草地边上的小径。

跟在二少爷身后跑的应该是报信的家仆，怕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让他这样着急生气。

要开始走线了。

谢归不和蒋寻搭话，赶紧跟上那个家仆，在他后面左拐右拐。

拐到一个不知道哪里的后院，迎面便碰上那个一身西装的大公子，手里还把玩着一个皮腔折叠的胶片相机，看上去是个洋人货。

一声清晰而欣喜的“隽初！”让两个人僵在原地。

这声音，和蒋寻的声音怎么那么相似?少了两分少年气，多了三分磁性，隐约还有一点儿慵懒的尾音，震得人尾骨发颤。

那个相机被满怀爱念递上去，另一人却直接夺过往他头上砸，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那个被呵护爱惜的小玩意擦过大公子的额头，重重摔打在地上，顺着围栏下的缝，扑通一声掉进了水底。

他的血汹涌地厉害，不及他一身戏袍吵闹地疯癫。

二少爷大吼大骂：“你不是要相亲！你不是要相亲！！”

对面沉默了，那个家仆腰弯地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