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书都在课桌上摆满了，课桌里面实在是空，目测还能装下比这多三倍的东西。

马克杯被两人留在教室里，因为拿回去嫌难拿，但是那个挂件被谢归揣兜里了，蒋寻没有裤兜，谢归被麻烦得也一起塞进裤兜子里了。

晚自习过后，地面干干的还有点深色的痕迹在上面，像是雨刷洗过后，风并没有用心吹干。

两个人回了家，谢归就开始躺床上玩手机，刷了一会后，他换了个姿势，侧躺倒在一边。一个东西硌着他，不太舒服，谢归伸手从兜里掏出来，是那两个玩偶挂件。

蒋寻刚刚上去的时候他忘记给他了。

谢归本来想着明天丢给他吧，下一秒，魏子颉打来语音电话，让他赶紧叫一下蒋寻，急得很，消息也不回。

问是什么事也不说。

真是无语。

谢归被迫从床上爬起来，顺便拎着那个小挂件一起上三楼。

他以前的房间，再走过去，居然有一股熟悉的陌生感。米白色的门看上去好像被人擦过，很干净的样子。

手机里的视频声音比较大，他敷衍地敲了敲门，也没听清里面说的啥，直接半个身体压上去，扭动门把手，挤进去推开。

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压根听不真切，但是那水落到皮肤上，顺着脖子、肩膀、后背、双腿流到地板上，白的身躯和黑的头发，这些东西，隔着一段距离，谢归看得清清楚楚。

动静不小，花洒下的人侧了点脸，水汽弥漫中的眼睛猛一下穿透了谢归的脑神经。

他发懵，瞳孔变大发胀。

就一眼，他被吓得立马退了出去，把门大力关上，手机也哆嗦地摁掉了。

声音消失了，那门后面的水流声清晰起来。还在流。

他很尴尬。

不是，神经病啊，洗澡不关门?

应该怪不到他头上吧。

蒋寻动作很快，两分钟后，门被拉开，他穿着黑短袖，随便套了一条裤子，头发是干燥的，可能顾虑着额头上的伤口，还是要去理发店洗。

一股清新的香味在门两侧漫开，他侧开身体让出路来，喉结微微滚动，带着把人反复炙烤的气音。

“进来说吧。”

无所谓，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归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进去，把手里的玩偶随便丢在他桌子上。

蒋寻关上门，往里。

“怎么了?”

谢归和他隔着一段距离，洗澡水的热温往外飘，让他觉得自己身上也热热的，他靠往窗边，下巴微微抬了一点。

“送东西，你没拿，还有就是魏子颉说着急找你。”

“我没看手机，我看看。”

蒋寻拿起手机，顺势坐到床边，低下头操作了两下，很快弄完了。就在谢归以为自己可以走了的时候，他突然扭头问：“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刚刚…………

这话可不能乱说，尤其这种时刻。

谢归谨慎开口：“什么故意?”

“故意进来。我说了在洗澡，你直接打开门进来了。”他好像在看谢归的眼睛，又好像在看他的嘴唇。

蒋寻的话里意味不明：“然后我就被你看光了。”

谢归表现得很无助，极力狡辩：“你别乱说！”

“你没看到吗？”他又露出了个有点无辜的表情。

谢归无言以对。

“是，我是看到了。但是……”

“算了。”蒋寻背对着他，突然开口，说：“故意的也没关系，事情已经发生了。”

谢归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