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寻弄完之后，发现谢归特意跑到窗户那边对着照，弓着腿脑袋左摇右摆好不沉浸。他朝他背影喊：“我们是不是忘记买牙刷了？家里有吗？还是说这边哪里有卖的?”

“稍等，找我奶问下。”谢归说着，朝门口走两步，拉开门对着厨房的方向大喊：“奶！”

没人应，他停了下又接着：“奶！”

“奶奶奶的！要吃奶啊！大清早嗓门这么大！什么事？”她出现在厨房门口。

谢归和她隔屋对话：“家里还有新牙刷不?”

“新牙刷?”家里买来放着的一堆新牙刷早就被谢归败完了。回来一次换一个。

她想了一下，最后一个上次也被谢归拿了用，回荷县的时候还顺便把那刷了两天的牙刷拿来刷鞋，刷完就丢垃圾桶里，什么都不剩。旧的嫌脏新的不留，下次刷下次用又要继续找新的。

李老婆子想起来就一肚子气，“拖来一火车都不够你用的！哪里还有新牙刷?”

得嘞。

谢归放下镜子，搓了两下脸，看蒋寻一眼：“走吧，去塘边那个小卖部买两个。”

清早的路都带着干爽的新气象，两人顺着马路边上走，蒋寻跟在他身侧，路边碰到好几个不认识的老人家。

其实谢归就认识他家那一圈的邻居，这个村至少十分之八他都没说过话，其中认识的十分之二有一大半是一起上村小学的同龄人。

不过同龄人在大早上一般碰不到。

他要不是昨天晚上太困了，今天一早也绝对醒不过来。

……

到门口的时候，小卖部刚好开门，他看了一圈，从一堆粗制滥造的牙刷堆里，选了两只最顺眼的。

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拿着手机，他扭头问蒋寻：“你要买点啥不?”

蒋寻从一堆五毛辣条那里扫过，谢归问：“你要吃?”

他点头又摇头。在谢归揶揄的目光中，诚实答道：“我没吃过，想试一下。”

“那你去拿。”

谢归说完，他立马走过去拿了几包，五毛钱一包的辣条特别迷你，在他手里拿着，过分喜感。

谢归真是没想到他会对五毛小辣条感兴趣。

神仙。

塑料袋里装着辣条，回去的时候毫无悬念地被骂了。

李老婆子：“天天就盯着这些东西吃！刚刚煮了面，现在又吃这些东西！”

“又不是我要吃，我叫他不买他自己非买！”谢归紧急避险，把自己推的一干二净，乐滋滋地等着看戏。

如此一来，蒋寻倒成了万恶之源了。他懵了一瞬，很快机械道歉：“不好意思奶奶，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想试试。我会饭后吃的。”

“没见过?”她眉头一下松开“唉，多乖的孩子，刷牙去吧。”说罢，转过头回厨房去了，断断续续的念叨声传来：“谢儿有这一半听话就好了喽……长得又好又乖……父母教的也好……”

谢老头的笑声时断时续。谢归心里不舒服起来。

双标地要死。再双标他也不是你孙子！

他白了蒋寻一眼，丢给他一个牙刷，离他离得远远地。

蒋寻：“…………”

吃完早餐，两个老人家就趁着早天气凉，去地里拔花生去了，李老婆子依然准备了一篮子祭品，临去时还叮嘱道：“别乱跑。”

“知道了。”

“好的奶奶。”

家里面只剩他俩后，谢归开始了无所事事。

魏子颉打来电话骚扰他。

“嗨喽?”

谢归躺在谢老头摆院子里的躺椅上，冰凉的竹片片硌在后面，像在按摩，他一边抖腿一边十分没有耐心地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