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谢儿?你回来啦?”

“是的大嫂。”

“谢儿?！长这么高啦?旁边这是哪个?”

“是的二伯母，这我表哥呢。”

“……”

………

爷爷奶奶的房子在村子偏里面，比较远，以前上小学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条路格外地长，现在往回走来才发现，原来村子这么小，路这么短。

短到几步天地，就是老一辈的一生。

用围墙围住一半的院子里，老人蹲在门口抽烟。长方形小白纸上，中间竖向铺一条干烟丝，一卷，口水舔一点粘好，就是一根烟。火柴一擦，往嘴里一放，那缭绕的烟雾瞬间徘徊在那张充满岁月痕迹的脸前。

“爷！”

他远远地喊了一句。

面上带笑，却感觉眼眶微微发热。

老头子早就看见了他，冲他招招手，又抽一口烟，烟雾散去的时候，眼角的皱纹也深起来。

有人在屋里喊：“谢儿?是不是谢儿回来了?！”

紧接着，那声音的主人就迫不及待地出现在门口。软塌塌的麻丝短袖，肥大的麻丝长裤，懒惰地挂在她身上。老婆子笑了，皱纹在她脸上生长得那样和谐，好像她生来就长这样，在谢归脑子里一直没变过。

“奶！”谢归再次大喊出声。他努力压粗嗓音，试图掩盖住喉间的哽咽。

厨房传来饭菜香味，还有油的滋啦声。

谢归走到门口，两个老人乐乐呵呵地迎上去，注意到奶奶朝后看的目光，谢归随口介绍：“奶，这我表哥，叫蒋寻。”

她只顾笑着点头，嘴里说着：“快进去快进去。”

又去厨房翻炒了两下菜，她才过来问：“这是不是你大姨的儿子?”

蒋寻自己也不知道，他爸有一个妹妹，他妈好像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至于他们生了几个孩子，他不知道也没了解过。

大姨这个人，他只听过没见过。

“不知道，应该是吧。”谢归如实回答，坐在老木凳子上用手扇风，他爷看见了赶紧去把吊顶小风扇打开。

蒋寻在他身边坐下，开口道：“是的奶奶，我爸妈很忙，他们几乎不怎么回来。”

“这样啊……饿了吗?都十二点了是不是饿了！饭就好了。”说着，她又去厨房忙碌。

李老婆子似乎挺喜欢蒋寻的，虽然不怎么和他搭话，但是谢归看得出来。

土房子比较简陋，夏天却很凉快，他们二老也住的舒服，蒋寻来了之后，说了好几遍让蒋寻不要嫌弃之类的话。

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嫌弃。

蒋寻站在桌子旁夹菜，头顶快够到二楼铺的木板板了。

谢归坐着小板凳在门口吃饭，听见她奶奶在夸那个人：“你这表哥长得好，人看着也机灵斯文，讲话也很好听嘛。”

谢归嚼着饭，心里默默翻白眼，长得多好，讲话多好听嘛，都没和你讲过两句话。

你孙子这么帅在这坐着，陪了你十几年，还不如这个陌生人吗?

“你怎么不讲话?”他奶左手捧着碗，右手拿筷子，靠墙边站着，碗里夹了很多桌子上小碗里的剩菜，新炒的菜却只夹了一点点在边边。

说了很多次把剩菜倒掉，总是不倒。

谢归回道：“讲什么讲，和我比他也就一般。”

说完他站起来，把那一碗剩菜一下倒狗盆里。

他奶急了：“诶！那一碗是我吃的你倒掉干什么！”

“还你嘛。”

谢归把空碗塞她手里。她奶只能惋惜地看着空碗，然后念叨：“还这么好的菜，就都倒掉了…………”

蒋寻的胃口还是很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