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寻被骂傻了,支支吾吾:“刚才,我…………”
又有血痕滑到他眼尾,继续往下流。
小轿车的喇叭声震天响,好似那个喇叭安在了谢归的胸腔里。树荫下没有阳光,湿衣服贴在身上有点发冷。
胸膛起伏,他越想越生气,又不能看着血越流越多。
谢归冷漠开口:“先回家。”
一楼电视柜内侧的小医药箱里,有些简单的应急用品。
谢归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从里面把纱布和碘伏拿了出来。
蒋寻坐在旁边,谢归扯了点纱布,冷着脸把他伤口旁边的血擦干净,然后用棉签沾着碘酒涂上去,反复几次,最后用厚纱布压住。
“自己按着。”
蒋寻听话的抬手按住。
谢归处理的时候动作可以算得上是粗鲁,虽然他已经极力忍耐。
血暂时止住,可以去医院了。
谢归直接给周聪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如实复述一遍。
“周老师,蒋寻刚刚在路上被一个小孩用砖头砸了脑袋,流了很多血。”
“谁?你们去医院了没有?!赶紧去医院!没有大问题吧?我现在就过去。”
“还没有,现在就过去,跟你请个假,没办法上课了。”
“别说了别说了,赶紧送医院,你到医院了告诉我…………”
谢归听话的应了声,然后挂断电话带着人出门,打车去最近的医疗诊所。
应急处理还行,大夫看了看伤口,又给他清理了一下,擦上药,最后用胶带粘了个纱布给他贴住伤口。
大夫打量着他们两狼狈的样子,收拾着东西,闲聊似的开口嘱咐:
“是不是跟人打架了?还好伤口两厘米,比较浅,不算太严重,回去后一周之内伤口不能碰水,两天涂一次药换一次纱布,东西都在这里了。”
她把白色小塑料袋里装着东西递给蒋寻,蒋寻说了句谢谢,不自觉看了一眼靠在简易折叠床边上的谢归。
他刚刚给周聪报完平安。
两人走出诊所,刺目的光正对着诊所大门,洗涤着两人周身沉郁的氛围。
谢归站在路边。
“以后不要发神经,不用你硬凑上来。你要是在这里,替我受伤出点什么事,我没办法给我爸妈交代,他们也没办法给你爸妈交代。”
蒋寻说:“不用交代,我自愿帮你的,他们又不知道。而且只是小伤……”
谢归狠狠打断:“我不需要!”
他目光中满满的怨气,瞪着蒋寻:“你把自己当谁?对我来说你和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有什么区别?你真以为你是我表哥了?我连你从哪里冒出来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好吗?我们一共才认识几天?我们只是说几句话的关系,懂吗?你又算哪门子的朋友,要不是魏子颉硬叫你,你非要死皮赖脸跟着我们,我压根不想和你过多交流!”
“从今天起你就老老实实住在我家!安安心心上你的学!上完就回你的家去!不需要攀亲戚关系和任何关系,不要打扰任何人,听懂了没有?!”
蒋寻的唇色微微泛白,眼底分不清是茫然还是受伤。诊所门口的铁皮牌子反射着光,光线透过透明纯白的皮肤,高大的身躯好像变成了脆弱易碎的瓷娃娃。
买叮叮糖的老爷爷挑着担子经过,手里敲着马蹄形铁片,那声音扰乱了蒋寻,让他没办法开口组织语言。
也许他混沌的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甚至忘记了点头摇头。
转眼间,谢归已经和那个老爷爷一起走远了。
直到再也看不清。
谢归的心里有痛快,夹杂愧疚和后悔。几种复杂的情绪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