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好奇心,问道:“他是怎么练的,夜里也能?看清?”
王有庆低声道:“他那个眼?睛,原本就是异于常人的,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了。他又自己练了几年蒙眼?走?路,晚上也能?看出些轮廓。”
方维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打量王有庆,觉得他要是没进宫,跟表妹倒是很般配的一对?儿,就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机锋
李主簿引着方维和江之仪一路穿过后堂, 进了架阁库,笑道:“两位上差,既是查田亩之事, 本县的鱼鳞图册, 尽在这?里,大人便随意查看。小人再留两个我手底下机灵些的书办在这?里伺候着,大人有什么吩咐, 叫他们便是。”
方维抬头看去?,库房里数十排木架子直通天顶格, 上面摆的满满都是各式各样的档案文书。
他皱了皱眉头, 江之仪却十分淡然, 笑道:“李主簿,那就还请您在这里设个桌椅,再拿两个?板凳,文房四宝什?么的,也请拿些过来。书办便不用?了, 只用我的长随在这里跟着就好。”
他信手从架子上抽出一本鱼鳞图册来,翻到扉页,向方维解释道:“这?便是官方编纂的土地总图了。这张图是肃宁县的总图, 下面又有各个?乡的, 里头土地?标有门类等?级、编号、业主以及四至。因土地并非方方正正的,像是鱼鳞重叠在一起, 所以叫做鱼鳞图册。我们户部就是依照各个县的县图, 汇总土地?数量等?级, 核算田赋。”
方维打开来看, 果然见到每张图上,都密密地?画满了地?块, 又有河流、密林、庙宇、土坑等?标注。
李主簿笑道:“上官说的,小人记下来了。这?就去?办。”
江之仪道:“慢着。”又慢慢在架子中间踱了两步,笑道:“你将这?三年?,不,五年?来的户籍黄册、税赋册籍、契约文书都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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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簿愣了一下,问道:“江大人,这?些户房里自然是有的,不过……”
江之仪笑道:“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李主簿低头笑道:“没有没有。”又道:“这?鱼鳞图册上的业主,已经是标的很清楚了。我们上报户部?,也都是用?的这?一套数目。这?户籍、税赋什?么的,牵连甚广,一时半会?恐怕……”
江之仪正色道:“这?鱼鳞图册是官方主理,每编纂一次,花费不菲,所以数十年?才办一回?。眼前的这?些图册,距离初始成文之日?,已经二?十余年?了。户籍黄册是每十年?一回?,现?下也已经七八年?了。中间人口变动,田亩买卖,是不是每一笔都清楚,也难说得很。既是朝廷派我们来查,自然是要最新的数目。我既然不怕辛苦,你怕什?么?”
李主簿听得一身冷汗,躬身道:“小人听清楚了,这?就去?办。”
不一会?,他带着人过来,将桌椅设好了,一时笔墨纸砚样样齐备,江之仪也不与方维客气,便自己在桌子前头坐了。
方维背着手笑道:“可用?给江大人备些茶水点心?我叫有庆出去?弄些好的。”
江之仪的长随跟他拱了拱手,笑道:“谢谢方公公,我家大人查账的时候,是不吃不喝的。就只要些热水。”
方维就叫王有庆从外面端了盆热水过来。长随弯下腰去?,取了两块帕子,在水中将帕子浸湿了,又尽数拧干。江之仪读了几页,便用?帕子将手擦一擦。
长随笑道:“大人怕手上不干净,污了账目,便要如此。这?数十年?成了习惯了。”
方维点点头,看江之仪手上忙着翻看、对照、记录,一丝不乱,便笑了。自己低头见图册上密密麻麻标了许多数字,竟是全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