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嗯了一声,便伸出手去解,手却不合时宜地颤抖着,几下用力都没解开。方维就将她的手捉住了,微笑道:“我来吧。”
就在领子下面一点点,方维就看?到了那?十个手指造成?的淤青,突兀地呈现在白?皙的脖颈上。
不知道当时用了怎么样的狠力,才能够让伤痕留存这?样久。他伸手轻轻去碰了一下,问道:“多?久了?”
卢玉贞平静地道:“两年多?吧。”
他问道:“是?不是?……差一点儿就……”
没等她回答,他就埋首在她颈项之间?。她感觉到了他湿热的嘴唇,轻轻在伤疤上游走,一点一点地亲吻着。她抱着他,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向?下流,像是?许多?年的坚冰终于蹭到了一点春天的微风,渐渐融化了。
送别
约莫申正时分, 空气中终于?稍微来了?些凉气,路边的柳树枝条轻轻动了一动。出城已经十余里,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少, 四下一片寂静, 偶然有马车哗啦啦地经过,尘土便随着轮子扬起来,扑在?行人的脸上。
两个解差, 一高一矮,都提着水火棍, 押着程若愚在官道上走着。程若愚戴着七斤半的铁叶盘头枷, 脚下带点踉跄, 一瘸一拐地前行。
高解差用水火棍拨了一下程若愚的小腿,他便险些扑倒了?。高解差叉着腰指着他,一脸怒气:“姓程的,咱们这公文上可是说好了?,每日不管刮风下雨, 定死的五十里。怎么摊上你这样又?瘸又?废,天黑之前到?不了?驿站,难道拖累我们一道睡在野地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