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收拾了东西,叫蒋百户过来。蒋百户笑道:“两位也?真是累坏了。我在这里?呆的久了,往年不过走个过场,便没有哪一年是这样认真仔细的。既是明天还来,这些?盆子啊,木桶啊,都放在这儿,我叫人来刷了就是。”
蒋济仁便道了别,带着卢玉贞上?了马车。卢玉贞呆呆坐着,忽然道:“师父,在河边大街把我放下?吧。”
蒋济仁愣了一下?道:“我答应了惟时?兄,把你送回?家去的。”
卢玉贞笑道:“师父,你去我家,十分不方便。今天我家大人不在,我正好有些?东西要买,平日里?也?没法出来。”
蒋济仁便将她在大街上?放下?了。夏日夜晚的街市,还是一样的热闹。卢玉贞走在街上?,脑子里?是那个老太监弓着背低低喘气的样子,又过了一会,他抬起脸来,又忽然变成了蜷成一团的方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抱着手臂,在街上?茫茫然地走。这一天她原是累的狠了,只是脑海中想起那个画面,便如?万箭穿心,脚步虽然灌了铅似的,可她竟不想停下?来。过了很久,直到街边铺子上?都掌上?了灯,她停在一个摊贩前面。
夜风里?,她手里?拿着一个糖做的大蝴蝶,在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沿着河走路回?家去。旁边的人经过,无不侧目,她只是不理。
隐情
卢玉贞看了看犯人?名册, 问道:“为什么这里的女犯这样少?”
蒋济仁道:“依大明律,除了死罪及犯了奸/淫罪的妇女,须收进?牢里, 其他的罪妇, 都由其丈夫处置。所以女犯格外少些。”
卢玉贞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蒋济仁笑道:“咱们?看了这一天多,流程你已尽知。看女犯我倒不方便在场。许多女眷在家中请脉,也要隔着?帘子的, 犯人?虽没甚避忌,也难保进来见了我就闹起来的。我便在隔壁喝喝茶偷偷懒, 你来看这五个犯人罢。”
卢玉贞点头答应了。不多时蒋百户带了个老妇人?过来, 也是花白头发, 十分瘦弱,举止甚是斯文?。
卢玉贞便叫她搭了脉,看了舌苔,写道:“素体?虚弱,中气不足”。又问病情。
老妇人?见她是女人?, 便低着?头道:“下面痛得?很,带下量多,小?便淋漓不尽。”
卢玉贞给她端了盆热水来, 她道了声谢, 蹲下去洗了洗,又躺在木板上。
卢玉贞让她张开腿, 便看到下面一块紫色的肉脱出, 若猪肚状。她轻轻碰了一碰, 老妇人?疼的发起抖来。她便问:“生产过几个孩子?”
老妇人?道:“生过七八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卢玉贞便知道是生产损伤的阴挺逼迫肿痛, 俗称“葫芦”的病症。在病案上写了,又到隔壁去寻蒋济仁。
蒋济仁看了看, 问道:“脱出的可厉害?”
卢玉贞道:“脱出甚多,她本是气血俱虚,即使服了理中益气的汤药,怕也起不到什么效果。”
蒋济仁便道:“灸脐下四寸五分,应当有?效。我再开些外敷的方子,用硫磺粉贴在外头。”
卢玉贞点点头,取出针包来,蒋济仁指着?一根长?针道:“需要用火针,用火将针尖烧红了,立时下针,不要犹豫。”
卢玉贞回了房间,看老妇人?一脸狐疑之色,笑道:“别怕。”伸手将她衣服脱了,露出纹路交错的肚子,比了比脐下四寸五分的位置,点起火折子将针尖烧的通红,便猛然?刺下。
老妇人?浑身发抖,卢玉贞拍着?她的胳膊叫:“没事。快好了。”过了一会儿,见脱出的肉块渐渐往里收了一些,便停了手,道:“迟些会开外敷方子给你,记得?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