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总是爱多心,我能有什么?不得已。”

郑祥平静地道?:“那干爹咱们不在文书房做了?,还回神宫监行不行?我也不念学堂了?,咱们三个一起去那,好歹有个照应。”

方?维脸色铁青道?:“你这是什么?话。宫里?头的事,是自己想去哪就能去哪的?再不许说不上学堂的话,再说一回,我打死你算了?。”

郑祥点了?点头道?:“干爹,我不说了?。我也不知道?您遇上什么?事了?,只是我的命也是干爹给的,哪天您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跟着?到地下伺候您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谨听了?,也大哭起来,一个劲地点头。

方?维站起身来,叹气道?:“我就说自己不对?,今天本来放榜的日子,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最?后闹成这样。行了?行了?,我不说了?。”

他把?多宝格收好了?放回去,柔声道?:“你们两个,也听好了?,遭到什么?事了?,也得活下去。你看玉贞,不是也寻过短见,当时要是死了?就死了?,现在挺过来了?,也过得好些了?。”又搂住他们两个,低头道?:“咱们都已经是畸零人?了?,更得活出个人?样子才行。”

夫人

智化寺规模并不算大, 平日里香火也不旺盛。天刚好下着点微雨,院中寂寂无人,只有几个和尚在佛堂后面打坐。金九华进了佛堂, 佛前点着一大盏琉璃海灯, 烧着一炉香。

他在蒲团上拜了三拜,外面有个穿灰色僧衣的小沙弥,引着他去了间禅房。禅房四白落地, 中间只设着桌椅茶具,一切器物皆无。金九华叫小沙弥送茶过来, 开了窗, 雨点被湿气裹着扑了进来, 带着一点青草的香味。

他站在窗前,望着院门,安静地等着。

雨水把时间拉的很长,说不清过了多久,她进院子里来了, 老嬷嬷给她打着伞。金九华走过去开了门,她们走了进来,收了伞。她穿着白绫袄, 蓝缎裙子, 并不华丽,但也自有清雅悠闲的风度。

嬷嬷在院子外面屋檐下站着, 他看着她, 头发梳上了高髻, 是很端庄的妇人打扮。他拱手道:“大小姐好?, 好?久不见,略清减了些。”

她冲着他点了点头, 微笑道:“好?久不见了,金公公。”又?正色道:“现在该叫我蒋夫人了。”

蒋夫人在椅子上坐定了,把手里的一个木质药箱放在桌上,又?掏出一把铜钥匙放在旁边。“这是昨天晚上到京的,请金公公验看。”

他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如今我们府上是这个光景,等闲的交情都避之?唯恐不及,宏济堂愿意从南京给我们送这一趟,也担了天大的干系。”他提起茶壶,在茶碗中倒了些水,双手递了过去,“我铭感?五内。”

蒋夫人笑道:“这几年来,宏济堂能在江南做大,连同?熟药铺的生意,都多亏督公及金公公的照拂,我是牢记于心,不敢或忘。如今你们府上有些变故,宏济堂虽帮不上什么,看在当年公公给我们理通门路的份上,我们却不能袖手不管。”

金九华低头沉默了一会,道:“督公的病,现如今也没有什么起色。夫人这个时候,肯担着这样的风险,已是世?上少?有的重情重义之?人。”

蒋夫人听了,叹了口气,又?问道:“这场变故这样突然,若是你们督公一直不见好?,你可有什么打算?”

金九华道:“我蒙督公在战场上搭救过性命,又?有幸跟着他这许多年。若是宫里头的祖宗们开恩,我便去给他守着坟去,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蒋夫人见他话中意思十分?坚决,也不相劝,只是微笑道:“头先家中父亲大人也去府上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