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断薄刑、出轻系,仲夏拔重囚、益其?食,所以顺时令, 重人命也。我祖宗之时,每遇隆寒盛暑,必命法司审录囚系, 卿等皆先朝旧臣, 尝所闻知者。朕体祖宗之心,敬慎刑狱。”
黄淮看了, 点点头, 又道:“将圣上祈雨的诚心加上去。”
方维道:“督公教诲的极是。”又写道:“见今雨泽少降, 天气向热, 古人谓刑为?祥刑,以其?用?之至当?, 足以召和气、福国家。”
黄淮击节道:“很好。用?的也对。”待方维写完了,便要报到陈镇值房。
方维却摇头道:“督公对我,赏识有加,小人感激涕零。只是历来圣旨起草,由文书房诸人发起,经掌事?验看之后再报过老祖宗和祖宗们,这是司礼监百年来的规矩,小人不敢僭越。”
黄淮看了他两眼,点点头道:“你想的周全?。”又将文书房掌事?叫来,将前因后果?与他讲了一遍,又将起草的圣旨给他。
掌事?太监见此情形,自是没口子?地夸赞一番,赞用?词精炼,章法紧凑。黄淮道:“既然你也觉得好,便去呈送给老祖宗罢。”
待他走了,方维便跪下告退。黄淮笑道:“这可?是个有福气的差事?。”坐下喝了两口茶,又问道:“你可?有什么亲朋好友,同乡同族在狱中的,如?不是什么不赦的大罪,我都给你开恩宽恤则个。”
方维道:“小人家中父母亲族,俱已死?绝。此时孑然一身,并无可?求开恩之人。只是尚有一事?相求,敢烦督公过问。”
黄淮挑起眉毛道:“你说。”
方维道:“小人名?下有个小子?,姓郑名?祥,今年十岁了,人颇伶俐。小人也给他开过蒙了,粗通些文墨,现在礼仪房帮忙写字。今年内书堂遴选,小人人微言轻,还?请督公能?开金口帮忙过问一句,小人感激不尽。”
黄淮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便扔给他一张书笺道:“你将他姓名?所在都写下来。”方维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写了呈给黄淮。黄淮看了看,道:“你名?下的,想也错不到哪里去。”
方维又跪下谢恩道:“督公费心了。”见黄淮摆摆手,才退了出去。
三更天,方维才回到宫内住所。洗了洗躺下了,又想起来方谨的差事?,辗转反侧,又起身点了灯,将金九华之前给的一百两银票拿了出来,下定了决心。
第二日大早,他便去了神宫监。神宫监众人见他到来,热切寒暄了好一阵子?,又请他坐下吃点心,道:“曹公公早上可?没这么快来呢,你且等一会儿。”
方维吃着茶等了大概一个时辰,才听见丁零一声?铃铛的响动,方维笑道:“三弦儿。”那只哈巴狗又冲了过来,扑在方维身上蹭来蹭去。
曹进忠进来,见是方维,又惊又喜,笑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拉着方维道:“兄弟到我屋里吃茶去,前一阵江南刚贡上来的新鲜茶叶。”又拍了拍脑袋道:“你看我这脑子?,你们文书房里什么好茶叶没有,倒是巴巴地到我这里来。”
方维摇头道:“那可?不一样?。咱们这儿的茶香些。”便到了曹进忠屋里坐了。
曹进忠给他倒了茶,又坐下:“还?没来得及恭喜兄弟升迁了。”
方维摇摇头道:“只是略涨了些辛苦钱罢了,比起曹公公,都不算什么。”又道:“这次我专门过来,请曹公公帮忙的。”
曹进忠道:“不用?这么客气,你快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方维道:“我名?下那个老大方谨,原来也常来咱们这儿的,看你这里有没有缺,给他个差事?做一做。”
曹进忠听了,皱起眉头来,为?难道:“兄弟你也知道,咱们神宫监可?是个冷衙门,想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