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看着她眼圈已经红了,也知道她日?夜辛劳,勤奋不懈,才能有今日?的进益,只好开解道:“他不来便不来吧,咱们?便出去请些外面的大夫过来,多给他些钱,三两不成便五两,五两不成便十两,总有人愿意教你的。”

卢玉贞低头道:“只怕是来不及了。”

方?维道:“什么来不及?”又见卢玉贞目光凄凄,便道:“你不要多想,民间也有治病治得好的大夫,你想学什么,我出去打听着些,也托人去打听,不管他是坐堂大夫也好,江湖游医也好……”话没?说完,见卢玉贞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下,心里?慌了,连忙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她,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卢玉贞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抬头看着方?维道:“我本是风尘中最下贱不堪之人,当?年?倚门卖笑的样子,大人也曾亲眼见过,却从来不曾鄙薄羞辱于我,反而……”话到此?处,便在喉咙里?哽住了,一时说不下去,眼泪又直流下来。

方?维想给她擦眼泪,又没?了帕子,只得俯下身,用手给她揩了一揩眼角,微笑道:“我当?是什么呢。这世上的人大都浅薄的很,若是都听他们?说的,便不要活了。你一个清白之人,进了院子,出来他们?便说是肮脏的了,究其?原因,自然是去过的人肮脏,把?你染脏了才对。再说了,若不是真的有难处,你怎会去做这些身不由己的事,不过为了讨口饭吃罢了。”

又见卢玉贞低着头肩膀颤抖着,哭的更厉害了,一时手足无措,只得笑道:“莫再哭了,看你本来生?的这样美,现在半边脸肿着,再把?眼睛哭肿了,就不好见人了。”

这话倒是说了有效,卢玉贞听了,擦了擦眼泪,抬头便不再哭了。方?维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我便是不信,陆耀跟我说你在北镇抚司是何等的英明果决,又有魄力,怎么在我面前,倒是总这样柔柔弱弱的,都不像是一个人。”

卢玉贞听了,半天憋不住,便笑了,又挽起来袖子,坐下抄起来烧火棍道:“大人先出去罢,这柴火点起来有烟。”

方?维点头正准备往外走,忽然听见外面门响了几?声。他自去开门,见蒋百户站在门前,后面又跟着两个人抬了个箱子。他把?人让进来,蒋百户便行了个礼道:“昨日?弄污了卢姑娘的衣裳,我们?陆指挥十分过意不去,专程叫我们?送过来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维听了,忙叫卢玉贞出来,蒋百户已叫人开了箱子,里?面摆着两匹白绢,一匹鹦哥绿潞绸,又有一匹妆花织金缎子,照耀之下,灿然生?光。又有一个黄花梨小木盒子,里?头装着一对缠丝花纹金手镯。

卢玉贞看了,吃一大惊,道:“这如何使得。”坚辞不受。方?维也道:“我与陆指挥交情深厚,何以送这样的大礼。”

蒋百户笑道:“牢里?熬不过去死了的人,我们?见得多了,只是那姓程的是万岁爷问起来的人,若是不明不白地便死了,我们?从上到下,还不知道要吃多少挂落,最少也得罚三个月的月俸,这可全仰仗姑娘救了回?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一支金宝石顶簪,向着卢玉贞笑道:“这根簪子,可是我个人送给姑娘的,昨日?不曾好好招待,实在有愧。”

卢玉贞听了,十分推辞,又问程若愚现下如何。蒋百户便笑道:“姑娘昨天把?他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他倒是变了个人似的,乖顺了许多,叫吃饭便吃。”

卢玉贞听了,点点头,又问请过跌打大夫没?有。蒋百户道:“已经约了一个,过两日?过来瞧瞧。”也不再理会方?维的推辞,便起身走了。

方?维看着箱子笑道:“你竟是挣了一场大富贵出来。”

卢玉贞翻了翻衣料,都是上好材质,又看了看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