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点头道:“老?祖宗看重的人,一向没有错。小方性子端方稳重,做事一板一眼,是个人才。”

陈镇道:“那?就好?。方维,你听清楚了?这次提拔了你,你就是正四品太监了。”

方维撩开曳撒下摆,恭敬地跪下叩头道:“谢老?祖宗恩典,谢督公恩典。小人一定尽心竭力。”

陈镇脸上笑着,眼里却无半点笑意?:“起来吧。有这份忠心就好?。曹进忠那?边,人已经死?了,生前的事,不宜大?肆张扬。至于那?个女官陈小菊,按规矩是要打死?的,只是刚打了平安醮,十分不便,先留上一段日子,等?圣上拜谒完了皇陵,再处置就是。”

牢狱

北镇抚司的牢房都是低矮潮湿的, 漫着尿溺的恶臭味道。蒋千户在前头引路,到了?一溜牢房的最顶头一间,气味略微淡了?些。

蒋千户掏出钥匙开了?锁, 卢玉贞抱着一个大大的铺盖卷走进来。这间?牢房有个小窗户, 能投进些阳光。陈小菊坐在光里,脚上缠着脚镣。她转头望着外面巴掌大的蓝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蒋千户小声道:“快一点。”

她点点头,将铺盖卷放在稻草上, 弯腰问道:“好些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菊有点吃惊,微笑着说道:“都结了?痂, 好些了?。”

她给小菊除了?囚衣, 用手去触碰, 小菊疼得直吸气。她见?深一点的伤处都结了?疤,点点头:“年轻真好。”又打湿了?纱布给她上药。

她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弄好了?,又握着小菊的头发笑道:“我给你梳一梳。”

小菊很犹豫,“上头都是油泥, 脏得很。”

卢玉贞用手将她及腰的长发挽起来,转着圈打成一个髻,小声道:“牢里有规矩, 不?让随便洗。也有道理?, 本来在这里头就虚弱,怕受了?风, 招病气。”一边在小菊耳边说道:“这边清净, 有窗户, 算是牢房里头最好的。”

小菊半躺在她怀里, 阳光下能闻见?她身?上有种药草的香味,让人?安心。小菊闭上眼睛, 低声说道:“姐姐,你人?真好。”

她苦笑道:“别这么说,都是我的错,我心里实在过不?去。好好的姑娘,落到这里头,我怎么对得起你家里人?。”

她打开铺盖卷,里头是簇新的一套被?褥,小菊见?是绸缎的被?面,吓了?一跳:“这里这么脏,给你们?弄脏了?怎么算。”

卢玉贞直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还心疼东西呢。这又算得了?什么,你只管用,弄脏了?给你换。家里最近做了?许多。”又拎起来一个包袱:“这里头是月事布,还有些上好的草纸和草木灰。”

小菊红了?脸,低着头不?言语。她笑道:“这个紧要的很。去年我挨个看过,牢里的女?人?多半都有妇人?病,痛苦不?堪,以前都是强忍着不?说。你年纪小,别落了?病根。”

小菊呆呆地望着她,眼角忽然有了?泪花,她叹了?口气:“姐姐,我毕竟杀了?人?的,也没几个月工夫好活了?。”

卢玉贞心头如遭重击,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勉强道:“你……你只说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随手一挥就……”

小菊低下头嗯了?一声,手摸着绸子背面,上面绣着一对交颈鸳鸯。

卢玉贞将被?子扯过来盖在她腿上:“孩子,你什么也别想,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保不?齐以后怎样。这里饭食不?好,我隔几天再过来,给你带些肉菜汤水。”

她又嘱咐了?一阵,越说越心酸。蒋千户在外头悄声道:“别太久了?。”

卢玉贞赶紧道:“孩子,有什么事,叫人?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