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又?准备了一壶黄酒。

夏日?夜晚的热气涌上?来。烧鹅的香味有点冲, 和酒的香味奇妙地混在一起, 是极勾人的荤腥气息。两个人都很没有吃相,埋着头吮骨吸髓的吃法。黄酒下肚,带着点辣,将肠胃暖和了一通,又?生?发出无尽的气力。

他?一反常态, 惶急地解她的衣服,勾着她的脖子吻她。他?湿漉漉的头发扫在她脖子上?,有点痒, 她咬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去里面, 咱们好好弄。”

他?喘着粗气:“你……累不累?方便吗?”

她笑?道:“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他?的脸一直很红,颤着手擦了点西洋香水在腰上?。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汗津津的, 像野地里的小兽。这是潮气弥漫的一个夜晚。

天刚蒙蒙亮, 他?们就都起床了。他?回身问?道:“还去铺子里吗?”

她点点头, 有条不紊地穿衣裳。

他?笑?道:“我今天去宫里,晌午过了就出来接你, 咱们一块去看看新家。”

天有点热,方维进了司礼监大门,迎面遇上?齐永成。他?躬身行礼道:“齐掌事,好久不见。”

齐永成笑?道:“人没见,折子见的勤快。你那几封折子,我可?给你立即就办了,一刻都不带拖的。”

方维知道陈镇与黄淮此时都在御前伺候,便请他?进了自己的值房,叫小宦官倒上?茶来,陪笑?道:“实?在着急的很,劳烦掌事关照了。”

齐永成也?不客气,喝了杯茶,点头道:“你也?在文书房干过,知道我的秉性。事关军情灾情的折子,我一向?都给方便的,也?不单单是冲着你。”

方维伸手给他?满上?:“我自然明白,所以?想?着将小儿子放在您那里调教,也?是冲着您这份仁爱之心。”

齐永成脸色灰暗,苦笑?了一下:“仁心管个什么用。我如?今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古板惯了,也?不指望什么。”

方维听他?话里有话,心里一动?,屏退了左右,小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齐永成道:“前阵子昌平洪水,圣上?发了火,将内官监掌印撤了,撵到凤阳去。”

方维装着愕然的样子,也?不说话。齐永成道:“他?走了倒也?罢了,猜猜谁来接这个位子?听说老祖宗保举神宫监掌印曹进忠来当呢。”

方维吓了一跳,连忙借倒水掩饰,又?问?:“消息可?真?”

齐永成道:“怎么不真。我也?去探了口风,老祖宗打着官腔只是不入正题。姓曹的这些日?子跟他?走的很近,宫里都传说八成就是他?了。”

方维道:“曹公公原是我的顶头上?司,为人勤快大方,升太监也?有快十年了,想?着换个好点的位子,也?说得过去。”

齐永成叹了口气,“到底是人家平日?里功夫做的好。”

方维道:“齐公公,文书房是机要重地,您在宫里资历高,人品端方,无人不服的。日?后定然还有机会。”

齐永成笑?道:“这些恭维话,听听也?就罢了。你们年轻,有底气。”

方维心下盘算着,脸上?倒是很平静,笑?道:“说起来还有件事请教,我下个月底便成亲了,不知道外头成亲,宫里发喜饼帖子,是什么样的规矩。”

齐永成笑?道:“恭喜恭喜。我一早听说你定了亲,是宫外的一位小姐。是不是要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