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叮铃铃一阵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她?转身望去,见是一只通体漆黑,四蹄雪白?的小狗扑了过来,脖子上系着个铃铛,绕着她?的脚来回转圈。
她?心中既惊又喜,一颗心险些跳了出来。断后的人诧异道:“这是谁家的狗?”就伸脚去踢。
她?整个人冲上前去,一下撞在他胸口,嘴里叫道:“四喜快走。”
这一脚的力全卸在她?身上,她?滚倒在草丛里,从肚子往上都是火辣辣的痛,张嘴吐出一口血来。四喜见了,就嚎叫着冲上前去,拼命咬着那个人的腿不?放,腿上立刻涌出了血,那人想?甩也甩不?脱。
赵三忽然想?到了什么,快走了两步,伸手拎着她?胸前的衣服,将?她?提起来道:“是不?是你的?你……”
她?紧咬着牙不?言语。赵三扬起手来,一巴掌就要打下去,忽然有?个声音冷冷地道:“放开她?。”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方维站在她?面前十步远的地方,穿着一身洒金绣花的黑色曳撒,周身已是划破了不?少地方。他蓬头?垢面,脸色铁青,眼睛里却闪着火一样热烈的光。
解困
卢玉贞脑中一片恍惚, 忽然眼里一酸,险些落下眼泪来,只得咬牙忍住了。方维又上前一步, 朗声道:“有什么事不好商量的。”
山洞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呼啦啦又出来十几?个,将他围了起来。方维低头喝住了四喜,四喜就跟在他脚边。
那人腿上被咬掉了一块肉, 怒吼着要扑上前去。赵三摆了摆手,上下打?量着方维。
卢玉贞喘不?上来气, 挣扎着摆手道:“快走……”
赵三放开了她, 她就倒在地上, 自?己撑着坐了起来。赵三开口道:“看这位公公的穿着打?扮,想必身份不?低。”
方维冷静地说道:“本人是司礼监少监,姓方,是专程来这里赈灾的。我带了粮食和人手过来。你们?是?”
赵三看他打?扮不?俗,料想不?是假话, 便道:“我们?是给万岁爷修吉壤的工匠。”
方维哦了一声,声音又惊又喜:“这位工匠,我正好打?听个人,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干儿子在这里做监工的, 我寻了他几?天?了,也没?见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三眼睛转了一下, 问道:“你儿子叫什么?”
方维比划着道:“叫方谨, 十几?岁, 个子跟我差不?多高, 人长得挺黑,大鼻子大眼的。”
赵三就笑了:“在工地上打?过几?个照面, 人还算和气。那天?晚上发了洪水,人都往山上奔,谁也顾不?上谁,就再也没?见过了。”
四喜忽然弓着背,对?着他狂吠了几?声,方维道:“四喜,安静些。”它?就收了声。
赵三皱着眉头瞧着它?,忽然明白了:“这狗……你和这位女大夫……”
方维点点头,又上前一步,“这位大夫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是城里开医馆的坐堂大夫,专程来给你们?医病的,平日里宅心仁厚,医术也高明,对?街坊病人一向和气。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们?,被这样?对?待。你把她放了,我既往不?咎,她尽心给你们?治病。要什么粮食药材,我那里都有。马公公那里,我跟他说一声就是了。”
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赵三犹豫了一下,就看向卢玉贞,低声道:“有些误会,给她解了。”
一个人上来解开绳子,她手脚都麻了,一时站不?起来。方维走上前,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了,带着她慢慢起身。
她的手原是冰凉的,他的手有点粗糙,却?依旧很暖和。他的手上原有些茧子,此时十个指头大半已经磨破了,伤口渗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