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嘴唇,温柔地交换了一个亲吻。

他只?是觉得不够,又转过去,和她面对面贴的很紧,细水长流地亲着。

忽然她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去,小?声道:“大人,我的医案还没写完,我怕……明天我就?又忘记了。若是……你先洗一洗,我待会儿就?好好服侍你。”

他就?笑了,拍拍她的手道:“什么服侍,净说?瞎话。你用功就?是,我不该打扰你的。”

卢玉贞提笔写了两个字,他就?将油灯挪了挪,笑道:“别?把头发燎了。”又给她倒了杯热茶。

她默默地写着,又道:“医案只?能补,不能改,都是我一时?心急,写毛糙了。”

方维便也坐下了,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大宝箴》来?看。过了一会,她就?停了笔,忽然问道:“我今天在琉璃厂,听说?皇后被废了,是不是那天……”

方维将手指在嘴唇上点了点,答道:“是的,不过这事便不要议论了。”

她叹了口气:“原来?世?上的事都是一样的。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后娘娘,被人说?不要便不要了。男子休妻,简简单单就?办了。世?人听说?了,只?说?那女子不贤。”

他知道她心中有所感,只?默默地听着。她又说?道:“女子活着怎么这么难呢。我自个就?不说?了。师娘那样厉害,若是当年我师父被逼着将她休了,也回?不去娘家,可不是死路一条。”

他柔声安慰道:“玉贞,你就?不要多想了。这都是命。也有富贵命,出身好,嫁得好,儿女孝顺,一生顺遂的。”

她摇摇头道:“大人,那个太难了。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也各有难处,总要忍了这个忍那个。前?半辈子靠娘家,后半辈子靠夫家,一个不牢靠,也就?完了。”

他说?道:“我也做不了什么,只?是你跟我在一起,就?不需要忍。我要是不牢靠了,你也可以不要。”

她就?笑起来?,低头将医案收了。方维忽然问道:“玉贞,你是大夫,我正有个事想问你。”

她就?愕然地问道:“什么事?是有人生病了吗?我可不能隔空断症。”

他想了想,说?道:“假如?有几个人,都是面黄肌瘦的,只?剩下一口气了。你是大夫,里头有个人,特别?可怜。可是你手里只?有一根人参,是要给那个人都吃了,剩下的人各凭天命吗?”

她惊疑不定地望着他,犹豫了一会说?道:“要是你,就?全都给你吃。”

方维道:“不是我。比如?……是个身世?很惨的小?孩子。”

她想了一阵,又小?心地道:“可是这几个人都很可怜,我实?在见不得他们也死了。要是人参在我手上,大概……我会煮成汤,给每个人都喝一碗,再吊上几天,说?不定就?有人来?救呢。”

方维听了,有些意外,嗯了一声,闭着眼睛不说?话。忽然他睁开眼睛,眼神中精光大盛,站起身来?笑道:“就?说?你是小?福星,你总能在想不到的地方点醒我。”

她愕然道:“怎么了?”

方维上前?来?,捧着她的脸轻轻亲了一下,微笑道:“我的命是真的好。”

他出门去,到了厢房,方谨已经趴着睡了。他就?叫了郑祥出来?问道:“蒋太后娘娘的那本《女训》,刻了版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郑祥道:“刚换了新木头,刻是刻完了,还没有上墨付印呢。”

方维想了想,说?道:“你回?去跟经厂掌事说?一声,能不能让工匠们赶紧印出三十本来?,给我送到值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