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维坐下来,微笑道:“庶吉士是内阁选拔,也是人中龙凤。”又问道:“张大人,你该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时候,怎么一个人过来买烧饼,没有长随吗?”

张中铭道:“长随在宅子里头收拾衣服行?李呢。这些日子宴请是多了些,不过我?这就要出京了,所以今晚就没有安排。”

方维愕然道:“你如今是翰林院的人,也要出京办差吗?”

张中铭道:“我?授了翰林院编修,又被发到户部?观政。刚在京城赁了一间屋子,去了户部?没两天,上官又忽然叫我?随他去南直隶一趟。这趟差来的十分突然,所以我?赶着买些干粮,备着路上吃。”

方维忽然想起来什么,笑道:“你在户部?的上官,是不是叫江之仪?”

张中铭便点点头。方维低声道:“江大人十分精干,于?土地、户籍、财税,无所不通,你年?纪轻,好好学?着就是了。你们这次去南直隶,想是和庄田有关。”

张中铭也小声说道:“当今各省的勋贵庄田,多是豪强指民田为官田,横征暴敛。为国计者,无不痛心。”

方维点点头,把声音压得极低:“你有这份心气,实在是国之幸事。阁老选人,很?有眼光。”见掌柜的将好几大包烧饼递了出来,笑道:“两京这一路也有驿站,你是公差,出门有勘合,不必准备这么多。”

张中铭将烧饼接过去拿在手里,又笑道:“听户部?的主事们说跟江大人出差,晨兴夜寐,辛苦的很?,我?便多备一些。还有一包,给我?的同年?杨延惠准备着。他殿试本来跟我?名?次差不多,只是人耿直了些。刚刚放了南京吏部?主事,这次也要跟我?同行?。”

方维便微笑道:“你们是新科进士,天子门生,朝廷上下对你们都期望有加。用心历练,一定能宏图大展。”

张中铭忽然严肃起来,正色道:“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废后

天边有轰隆隆的雷声?。卢玉贞向窗外看了一眼, 又对郑祥道:“再点一盏灯。”

郑祥点上灯,又把灯芯调了调,放得离方谨近了一些。

方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无助地?问?道:“干爹, 要不你?来行不行?”

方维坐在床边,攥着他的手,笑道:“干爹可没有这个手艺。害什?么臊, 一会就过去了。”

卢玉贞将苍术点起来熏了一下刮刀,沿着方谨的伤口, 仔仔细细地?清理着, 边动手边笑道:“不要紧的, 割掉这?些没?用的烂肉,新肉长得更快。”

方谨咬着胳膊,一声?不吭。四喜也?绕着他的床来回乱转。

方维见他脸上豆大的汗珠直直地?往下滴,一阵心疼,将他攥紧了, 低声?道:“孩子,忍着些。”

卢玉贞很?快地?出手割掉了一圈腐肉,又用纱布蘸了药, 贴在伤口处。郑祥看得一阵发麻, 扭过头去。

忽然外面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很?响的雷, 离得很?近, 像是?在耳边炸开一样。郑祥连忙跑到方维身边, 让他捂着耳朵。

卢玉贞很?淡定, 将伤口仔细包好了,笑道:“差不多都已经结痂了, 再等几天,就能好透了。”

方谨听了,有些高兴,又想到自己要去昌平,叹了口气道:“干爹,你?今天买的羊肉包子很?好吃,我到时?候能带一些走吗?”

方维道:“带自然能带,可是?凉了就不好吃了。夏天也?放不住。”

他就转头看着郑祥:“那你?替大哥多吃几顿。大哥这?就去吃糠咽菜去了。”

郑祥听了这?话,眼圈都红了。方维苦笑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苦,三顿热饭是?有的。真正的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