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司房咳了一声道:“此事容后再议。如今殿试是第一要务,这原是方少监的差事。”

方维冷冷地道:“这是我的差事不假。只是我如今是戴罪之身,名不正而言不顺。若罪名落实,连累整个司礼监蒙羞。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纪司房道:“方少监,你这是……不叩头谢恩吗?”

方维道:“小人?不敢。只是兹事体大?,小人?是为了宫里的名声,不敢奉命。”

纪司房见他脸色平和,言语却坚决,也冷笑道:“你这是以下犯上。方少监,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半点规矩也不懂吗?”

方维道:“小人?冒死进言。我们父子昨日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脱衣,证明并无夹带。如今全无真凭实据,已经在此处关?了一天两夜。小人?也有不情之请,先还了我清白之身。”

纪司房道:“高皇帝在位时,便有戴罪办事的规矩,若是事情办得好,立了功,自然前事不问。”

方维道:“戴罪办事,也是依律判罪在先。我今日请问纪公公,我们父子,所犯何罪?若只有莫须有三个字,何以平人?心,靖浮言?殿试乃为天下取贤才,我一戴罪之人?,只怕玷污了。”

纪司房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罢了罢了。经厂喧哗,乃是方谨一人?所为,他行为不检,与方少监全无干系。”

方维跪下道:“老祖宗慈悲为怀,小人?明白。”

纪司房道:“你晓得就好。”

他招招手,后面的人?就捧着一套崭新的中衣、曳撒、鞋帽上来道:“给方少监更衣。”

方维摆摆手道:“这个倒不忙。方谨怎么处置,还请纪公公速速决断才是。”

纪司房看了方谨一眼,笑道:“方谨的事,也不是多?么着急,过两天再审也来得及。”

方维也笑道:“既然纪司房今夜特?意?到此,不妨一并审结了吧。”

纪司房见他抄着手不动?,咬着牙道:“方谨在经厂重地高声唱戏,冒犯上官,杖二十大?板。”

方谨就跪下去?道:“小人?多?谢恩典。”

方维点点头道:“断的很妥当。那?就在这里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