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顺就作了个揖,躬身笑道:“卢大夫晚上给人治了个急症,所?以回来得晚些,多有打?扰了。”
方维回了个礼,也笑道:“谢谢你送她?回来。”伸手将卢玉贞的针包接了过去。她?回头道:“安顺,你先回铺子里去吧。”
杨安顺就低声道:“你上点?药油吧。那两副药的事,我明天?跟药房说?一声。”
她?就嗯了一声。杨安顺转头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去,见门已经关上了,才大步流星地离开。
方维把门插上,问道:“你伤到了?”
她?就将晚上的事说?了一遍,方维笑道:“我的小观音娘娘,这样的世道,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大善人来。”又给她?解了衣服,看肩膀上巴掌大一块淤青,问道:“是哪个举子这样没有眼力,把你踹到了。”
她?想了想,摇头道:“你看我,都忘了问了。他住在扬州会馆,想必就是扬州人士吧。先不管他,你给我擦些药油,疼得很。”
她?在床边坐了,方维就拿了些药油,在手心搓热了,轻轻涂上去。她?疼得嘴里嘶嘶有声,方维一边给她?揉着,一边道:“还好我回来了,平日也不知道你这样辛苦,还要冒险。”
她?摇头道:“这次确实是意外。”
方维叹了口?气道:“我忽然有些后悔了。”
她?就回头道:“后悔什么,后悔跟我相好吗?”
他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想着,不如去年把那个点?心铺子盘下来。”
她?就整个人往后一倒,他迎了一下,正倒在他怀里,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道:“也许我就是劳碌命吧,我认了,不觉得苦。您也不要替我觉得苦。”
孝经
方维走过?司礼监的?门, 几个?小火者正搭着梯子,把过年前挂上的彩灯撤下来,见他来了, 就下了梯子, 恭恭敬敬地肃立拱手道:“少监。”
他笑?着回了礼,一路快步来到御药房后身的?书堂,宫女们已经都端正地坐在桌子前等他了, 也无人议论。
他冷着面孔,将名字照着名单点了一遍, 见到缺了一个?, 又抬头问道:“金英怎么没有来?”
宫女们面面相觑, 过?了一阵,有人惶恐地低声答道:“张太后娘娘昨天又因为什么?事,打了她板子,这次打得重了些,她起不了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维哦了一声?, 又道:“上?次说过?每个?人带一副字过?来,都拿来了吗?展开给我?看。“
众人便纷纷打开。方维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看大部分都颇有进益, 又给每个?人都点评了几句。
他走到谢碧桃旁边, 见她写的?是《颜勤礼碑》中的?“依仁服义,怀文守一, 履道自居, 下帷终日”, 字迹大方了不少, 便点点头道:“很好。可见是下了工夫的?。”
谢碧桃脸上?十分淡漠,低声?道:“谢谢少监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