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针也许只是治标,你自己?才是治本。心病还须心药医,你就是我的心药。”他见?她茫然地看着,又?微笑着说道:“我心里明白。这个病,是在十岁上得的,算起来有十八年了。不过这些事,我得从进宫开始跟你讲起。可能需要讲一阵子,你先?坐。”
卢玉贞就坐下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方维将?手放在膝盖上,坐的很?端正。他慢慢说道:“玉贞,我其实不叫方维。我的原名叫沈芳……”
他很?平静地讲完了。卢玉贞看着他,脸上一会喜悦一会难过,她沉默了一阵子,开口问道:“大人,那你现在是没有差事做了吗?”
方维点头道:“我现在是奉御,就是认识你的时候的职位。闲住就是不用做事,也没有月俸了。”
她又?问:“南海子是什么地方?”
方维道:“南海子是南城大概五十里的地方,里头有树林,有池塘,有沼泽地。一些净身之?后进不了宫的人,就在那边聚集着种菜、养牲畜,叫做海户。蒋大夫做太医的时候,每个端午节都叫海户去?抓蟾蜍,就是那里。”
卢玉贞若有所思地说道:“听起来很?苦。”
方维点头:“是的,所以宫里的人受了很?重的罚,才被发配去?那里。”
卢玉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神?色如?常。她站了起来,往门外走。
方维急忙问:“你去?哪里?”
她转头回答:“烧热水啊。家?里一点热水也没有了。别说洗脸洗澡,喝的水都没了。”
方维愕然道:“你问完了?没有别的想知道的吗?”
卢玉贞平静地笑了:“是啊。大人您过去?的事,愿意跟我说,我很?高兴,可是那些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您手脚齐全地回来了,我就真得谢谢菩萨。”
方维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她面前,忽然笑了,“我挣不了钱了,今后得求你养着我了,玉贞。对我好点,成不成?”
卢玉贞一下笑出?声来,忽然伸手捏了他的脸一下,微笑道:“那家?里就由我来做主了。”
方维手快,就反握住了她的手,笑道:“那是自然,大事小?情都是你说了算。我全听你的。”
卢玉贞笑道:“那咱俩还是先?烧热水去?吧,我得要个帮手给我拉风箱。”又?捏了一下他的手心,眨眨眼睛:“今天晚上得用挺多的呢,沈大人。”
遗憾
他们两个的衣服乱七八糟地?堆在椅子上。油灯的火焰一跳一跳。卢玉贞将十根手指伸到方维的头发里, 沿着耳朵后轻轻地推上去。他的皮肤很白,头发是乌黑的。
方维舒服地?吐了一口气,笑?道:“我没事了, 多亏了你, 以后头风再也不会发作了。”
她笑?了一下,又俯下身子亲吻他的额头。头发从她肩膀上滑落了下来,触碰着他的脖子, 有点麻又有点痒。
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身体,很清瘦, 到处都很柔软。他笑道:“我很欢喜, 我看得出来, 你刚才挺快活的。”
她嗯了一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特别特别快活,心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