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遍苦楚,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千禧年,一场《山有扶苏,隰有荷华》火得一塌糊涂。

萧扶苏用自己攒的第一笔钱,买了一块腕表给明荷华,时间就是话剧演员的成本,萧扶苏说,他和明荷华是一辈子的搭档与恋人,他们时间同步,他们永不落幕。

此时,明荷华悲痛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腕表上,模糊了上面的指针,也模糊了他们相濡以沫的八年。

下一秒,萧扶苏不留痕迹地抽出手,冰冷的言语仿佛从未认识过明荷华:“今非昔比,我也从未爱过你。”

话音落下,现场一阵哗然。

“话剧演员就不该产生情感,搭档就是搭档,一厢情愿就得丢人现眼。”

“人家都表态了还不走,当第三者吗......”

宾客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戳明荷华脊梁骨,在这个年代下当小三,那可是奇耻大辱。

明荷华牙齿紧紧咬着,几乎忍不了喉间哽咽般的震动,十指交织在一起,骨节泛白。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音响起,明荷华双肩颤抖地甩了甩手,萧扶苏右脸留下一个掌印。

“你疯了吗!他现在是我的人!”

白欣气急败坏,脸色铁青的她上前一步,狠狠推了一把明荷华。

她身后是一桌子玻璃杯,毫无防备地撞了上去。

第3章

所有情绪在心头激荡,痛苦难受到极致。

明荷华摔倒在一地玻璃碎片中,身上的袄子还是外婆补的,这两年的出场费都用来给外婆治病了,好在病情有所好转,一切都值得托付。

可明荷华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坚韧的后盾了。

玻璃碎片破开袄子,多处撕裂,她的手心满是玻璃渣子,流出鲜血,伤痕累累。

好好的婚礼被搅成一地鸡毛,白欣气极了,欲想上前一步的动作被萧扶苏拦住,他温柔地替白欣整理了头纱,轻声安抚:“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

白欣这才平复了心情,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明荷华早已顾不上疼痛,眸光沉甸甸盯着萧扶苏,既不甘又愤恨,她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眼里只有冷漠,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愫。

“闹够了没有?”萧扶苏眉眼低垂,神色不明。

即便看起来难堪极了,明荷华也极力维持着那点可怜的自尊,“我闹?耍我很好玩是吗?不爱我为什么不说清楚?我就那么好骗吗?”

萧扶苏扯了扯嘴角,似有一抹讥诮。

接下来,他语出惊人:“耍你玩玩怎么了?真当自己是块宝了?你瞧瞧你穿的什么东西,一身穷酸味,我竟还能跟你搭档八年,简直令人作呕。”

仿佛有什么哽住喉头,言语未尽便断了。

印象中的萧扶苏温润如玉,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明荷华说。

逢年收麦子的时候,乡下外婆忙不开,萧扶苏会瞒着明荷华偷偷去帮忙,为不耽误训练,连夜去连夜回,怕明荷华生气,回来时总能带一束茉莉花讨她欢心。

搭档八年,萧扶苏从未让明荷华吃过一点生活上的苦。

同为话剧演员,萧扶苏的手因割麦子长满了厚厚的茧,而明荷华的十指白嫩而纤纤。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爱一个人的表现可以装吗?

萧扶苏似乎知道明荷华在想什么,不屑一笑,嗤之以鼻道:“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大家都是演员,戏里戏外分不清了?就算是白日梦,也该醒了。”

明荷华的大脑轰然炸开,眼里隐隐有泪光在涌动,但这次她昂着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原来如此,竟是我会错意了。”

她凄笑着,踉踉跄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