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荷华喊道，朝三轮车赶来。

外婆不在附近，明荷华想，外婆等了自己这么久，会不会在三轮车上睡着了？

明荷华喘着粗气，她打开车门，见外婆果然睡在车子里，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子浓重的煤烟，呛得她险些睁不开眼。

“......外婆？”

此时的明荷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敢确定。

她轻声呼唤，声音由小变大，但外婆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直到外婆的手耷拉下来，脑袋也因为失去支撑而偏向一边，明荷华下意识扶了一把，才避免了外婆摔下三轮车的可能。

但下一秒，明荷华瞳孔一颤，立马松开了手。

同时，外婆的身体直直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外婆！!”

“你醒醒啊外婆，外婆！”

明荷华几乎不敢置信，她本能地后退两步，却不论怎么喊叫，地上的老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不......不会的......”明荷华呢喃着，双眼瞪得老大，她颤巍巍地靠近外婆，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

随后，明荷华等到一个晴天霹雳的答案。

外婆死了，一点呼吸都没有，甚至身体都开始有些微微发僵。

明荷华指尖发颤，猛地跌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

“外婆你醒醒，外婆......外婆......”

明荷华的表情逐渐僵硬，她用力摇晃外婆的手臂，已然无济于事，她抬眸间看到车子里的炭火，霎时明白了一切。

外婆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不要......不要啊外婆！！！”

“啊啊啊......”

明荷华再也忍不住地嘶声大叫起来，小小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绝望，眼泪夺眶而出，蜿蜒而下。

明明都约定好了，也买了返乡的火车票，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接二连三的重创。

冷风凄凄，枯木婆娑。

明荷华身上穿着外婆留给她的袄子，怀里抱着早已失温的老人，伏倒在地上崩溃地嚎啕大哭。

这声音吸引了许多路人前来围观，小声地指指点点。

“老人不懂，年轻人也不懂吗？在密闭的三轮车里烧炭，不死才怪。”

“我认得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明荷华，真是报应啊。”

路人纷纷出言羞辱，才经历过中午的事，明荷华的名声早已在白欣的煽动下，声名狼藉，不仅丢了话剧演员的名气，连饭碗也砸了，无人再请她演出。

明荷华眼前发黑，只能感受到唯一亲人的逝去。

外婆真的彻底离开她了。

第17章

明荷华双目血红，沉默不语，仿佛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巨大的悲伤在她胸腔里横冲直闯。

“外婆......您怎么不多等等我呢？”

明荷华呜咽着，一股腥粘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面对人群的谩骂，明荷华艰难地维持着仅存的理智。

外婆不是没有常识的人，还时常教导明荷华，绝不会犯这种地下的错误。

明荷华嗫嚅着，透着一股子麻木与绝望之色：“不会这么巧......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黄昏渐落，夜幕降临。

明荷华抱着外婆的尸体在冰冷的地面坐了许久，直到看热闹的人群散去。

她似乎失去了对生的向往，双眼空洞无神。

这时，巷子深处窜出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男孩，身着破烂不堪，像是沿街乞讨的流浪者。

明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