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流筝转身去了厨房,手指被滚水烫得通红,却仍一丝不苟地剥着莲子。
整整一日,崔晚乔变着法子折腾她。
一会儿嫌茶太烫,一会儿嫌药太苦,一会儿又嚷着腿疼,要她跪在榻边替她揉捏。
崔流筝咬着牙,一一照做,额头冷汗涔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傍晚,萧澜景终于回来了。
“澜景哥哥!”崔晚乔一见他,立刻换了副面孔,娇弱又委屈地靠在他怀里,“妹妹照顾我一天了,可辛苦了,你快让她回去歇着吧。”
萧澜景神色稍缓,看向崔流筝:“晚乔体谅你,你该谢她。”
崔流筝指尖微颤,低声道:“多谢姐姐。”
崔晚乔笑得温柔:“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待萧澜景一走,她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崔流筝,你永远比不过我。”她轻蔑地打量着崔流筝狼狈的模样,“在家里,爹娘偏爱我;在这里,澜景哥哥心里也只有我。就算你占了我的位置又怎样?他照样不喜欢你。”
崔流筝抬眸,平静地看着她:“我从未想过和你抢什么。”
“是吗?”崔晚乔嗤笑,“那你为什么占着太子妃的位置不放?”
“当初……是你自己不要的。”崔流筝声音微哑,“是你不喜欢他,逃婚走的。”
第三章
崔晚乔眼神一冷:“我走了,可我没说不回来!就算我不要,也轮不到你!”
她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识相的话,就自己滚,别逼我动手。”
崔流筝心中一阵疲惫,将真相脱口而出,“你放心,我已经……”
和离二字还未出口,崔晚乔突然抓起案上的药碗,猛地往自己身上一泼!
“啊!”
她尖叫一声,药汁洒了满身。
下一刻,房门被猛地推开,萧澜景大步冲了进来:“怎么回事?!”
崔晚乔瞬间红了眼眶,楚楚可怜地哭道:“妹妹若是不愿照顾我,直说便是……何必故意泼我?我本就中毒未愈,如今伤上加伤……”
崔流筝愣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萧澜景已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崔流筝!你竟敢”
“不是我。”崔流筝强忍疼痛,冷静道,“若是我泼的,药渍不该是这个方向,这是她自己”
她话未说完,萧澜景猛地拂袖一甩,“冥顽不灵!伤了人还强词夺理!”
她被甩得踉跄后退,后腰狠狠撞上桌角,额头重重磕在桌沿!
剧痛袭来,温热的血瞬间顺着额角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萧澜景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关心着崔晚乔,“疼不疼?我这就叫太医来。”
崔流筝扶着桌子,摇摇欲坠地站起来,血顺着脸颊滑落,染红了半边衣襟。
太医匆匆赶到,刚要替崔晚乔诊治,却面露不忍地看了崔流筝一眼:“太子,太子妃的伤更……”
“不必管她。”萧澜景冷冷道,“既然她不知悔改,就让她也尝尝受伤的滋味。”
他下了令,“来人,太子妃肆意伤人,把她关起来,谁也不准给她看伤!”
崔流筝被拖回房间,重重摔在地上。
额头上的血洞汩汩流血,她颤抖着撕下衣袖,死死按住伤口,可血怎么也止不住。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还是混着血水滚落。
……
中秋宫宴这日,崔流筝对着铜镜,将额角的纱布又缠紧了些。
刚踏入大殿,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萧澜景身边的崔晚乔。
那袭鹅黄色的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