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需要处理。”段御珩突然开口。

萧澜景这才注意到,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乡野郎中,自始至终都稳稳地护在崔流筝身侧,没有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两人双手紧扣,谁都没有松开。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更痛苦了

“不必。”萧澜景后退一步,脸色灰败,“流筝……我明日再来。”

“殿下不必来了。”崔流筝转身走向药柜,声音轻却坚定,“阿珩,送客吧。”

段御珩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澜景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觉得心像是被人凿了一个大洞,正呼呼冒着冷风。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了,他支撑不住的摔倒在地。

他想要弥补,但崔流筝却不愿意再给他机会了。

第二十章

夜色已深,街上只剩下打着哈欠的打更人了。

突然,药铺门口的小路尽头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马蹄声。

崔流筝从睡梦中惊醒时,药铺外已围满了拿着刀的侍卫,火把将夜空照得通红。

她匆忙披衣起身,推开窗就看见萧澜景一身玄色衣袍立于院中,腰间佩剑泛着冷光。

他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副模样,满脸都是狠厉。

“殿下这是何意?”段御珩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紧紧皱着眉,手中握着一柄长剑。

萧澜景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窗口,正好与崔流筝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执拗的可怕,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流筝,跟我回京。”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崔流筝只觉得浑身发冷,她太熟悉这种语气了。

曾经那些可怕的记忆瞬间涌进了脑海里,那时的他用这样的口吻命令她跪祠堂、抄经书、禁足思过……

“我不会回去。”她一字一句道。

萧澜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绝:“由不得你。”

他抬手一挥,数十名侍卫立刻冲向药铺。

段御珩长剑出鞘,寒光闪过最先冲过来的两个侍卫身上,鲜血溅在门框上。

“阿筝不愿意走,谁也不能逼她。”

萧澜景冷笑一声:“就凭你?”

他亲自拔剑上前,剑锋直指段御珩咽喉。

两人瞬间交手,都拿剑指着彼此,突然就动起手来。

段御珩虽医术高明,武艺却终究不及自幼习武的萧澜景,很快便落了下风。

“住手!”崔流筝冲过来时,正看见萧澜景一剑划破了段御珩右臂,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

段御珩闷哼一声,却仍死死挡在门前,想要护住崔流筝,厉声说:“再来。”

萧澜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作更深的怒意:“找死!”

“萧澜景!”崔流筝猛地冲到两人之间,张开双臂护住段御珩,“你要杀就先杀我!”

剑尖在距她咽喉处只剩些许距离的时候,赶紧硬生生的停住。

但剑气还是划伤了她。

一道浅浅的血痕在脖颈处晕开,暗红的鲜血看起来格外刺目。

萧澜景的手微微发抖:“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

一阵微风刮过,正好吹散了崔流筝没有绑紧的长发。

她仰头看着这个曾经让她卑微爱了五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是你逼我的。”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萧澜景眼中最后的疯狂。

他怔怔地看着崔流筝。

她穿着粗布衣裙,脸色格外苍白,可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比东宫任何珍宝都要耀眼。

“你走。”崔流筝声音很轻,说出的话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