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的时候要小心,伤到根部以后就不会再长了。”

崔流筝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挖出来,捧在手心里。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来,照的这些草药都泛着金灿灿的光泽。

“很好看。”她笑着说。

段御珩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嗯,是很好看。”

下山时,他们顺路去了山脚的村子。

“段大夫来啦!”村口的王婶老远就招呼,“我家老头子咳嗽好些天了,您给瞧瞧?”

段御珩点头,带着崔流筝进了屋。

昏暗的土屋里,老人软瘫在床上,咳得满脸通红。

崔流筝主动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又倒了碗温水。段御珩诊脉时,她就在一旁安静地听,偶尔递上银针或药材,配合得默契。

“丫头真细心。”王婶拉着她的手夸道,“长得也漂亮,跟段大夫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崔流筝耳根一热,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

“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段御珩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如常,却巧妙地打断了王婶的话。

崔流筝低头记下,没敢看他的眼睛。

转眼到了中秋。

镇上办花灯会,街巷挂满了彩灯笼,平时那些未出阁的女子都结伴出来玩,脸上都带着娇羞的笑容。

段御珩难得提早关了药铺,带她出门。

“尝尝这个。”他在糖画摊前停下,买了一只小兔子形状的糖画递给她。

崔流筝小心翼翼的接过,咬了一口脆甜的糖。

她抬头看着满街的花灯,忽然想起从前在东宫时,也曾偷偷期待过能和萧澜景这样逛一次灯会。

“怎么了?”段御珩注意到她有些恍惚的表情。

“没什么。”她摇摇头,咬了一口糖画,“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那些记忆依然在,但奇怪的是,想起时心里不再像从前那样痛不欲生了,只剩下淡淡的惆怅,像一场很久以前的梦。

段御珩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他的手掌又大又温暖,指尖还有茧子,握起来竟然让崔流筝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崔流筝任由他牵着,穿过熙攘的人群。

“段大夫!”卖花灯的老伯笑呵呵地招呼,“今年怎么有时间来参加花灯节啦!”

段御珩笑着点头,挑了一盏精致的莲花灯,付钱时多又拿了一盏小兔子灯。

“给你。”他将兔子灯递给她,“听说放河灯时许愿很灵。”

崔流筝接过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盏盏花灯在水面上漂浮着,像无数坠入人间闪烁的星星。

崔流筝蹲下身,小心地将自己的灯放入水中。

“不许个愿吗?”段御珩问。

她看着渐渐漂远的灯,轻声道:“现在的日子就很好,没什么特别想求的了。”

段御珩望着她的侧脸,花灯的光映在她眼睛里,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满足和欣喜。

他忽然很想伸手碰一碰她的脸,但最终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莲花灯。

回药铺的路上,崔流筝的脚步比往日轻快。

月光洒在小路上,两人的影子紧紧的交织在一起。

她悄悄看了眼身旁的段御珩,发现他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目在月光下格外温柔。

是啊,这样的日子就很好很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一直这么过下去。

第十七章

崔流筝最近对施针和煎药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