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他皇帝的面子受损,索性拂袖走了,也不再哄我。
那日夕阳烂漫。
衡儿被我抱在怀里,听着外面廊道上的阵仗,还有一迭声「陛下息怒」的喊声,小声问我:
「母后,为什么不让父皇进来呀?」
「因为你父皇说了母后不喜欢听的话。」
我剥了个葡萄,送到衡儿嘴边,看他嚼了嚼吞下去,又摸了摸他的头。
宁王是梗在我和傅衍之间的一根刺。
我要想和傅衍好好过,就必须走这一遭。
冷战三日,傅衍耐不下性子,召荷竹去承乾殿问话。
荷竹跪在地上,朗声说:
「娘娘近日一直待在凤栖宫内,日日以泪洗面,时常看着院子里已谢的桃花出神,看上去不甚高兴。」
傅衍掐紧掌心:「那你可知,皇后为何伤心?」
「娘娘说,陛下不信任她。」
荷竹悄悄瞥了眼傅衍,低声说。
「娘娘还说,陛下说了好些羞辱她的话,让她心里难过。」
……
等回了凤栖宫,荷竹悄悄走近在看书吃葡萄的我:
「娘娘,奴婢已经按照您说的跟陛下回了。」
「嗯。」我懒洋洋靠在软枕上,说,「让承乾殿的内侍多盯着些,一旦他要过来,早些递消息。」
「是。」
荷竹退下。
而我盯着眼前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有些看不进去了。
夫妻之间的这些相处之道,以往我从不屑于对傅衍用。
也是从骨子里,就不认为我和他是夫妻。
而如今……算好事还是坏事?
我想了会,没想明白,也就算了。
总归是当下需要解决的事。
多思无益。
30
傅衍实在忍不住,摔了笔过来凤栖宫那天,我上了点苍白的妆面,穿一身素衣,坐在桃花树下的摇椅上,昏昏沉沉地闭着眼。
傅衍一看就心疼了。
走过来抱起我,转了个身,自己坐在摇椅上,我坐在他怀里。
他小心翼翼地摸着我的鬓角,语气无奈:
「婉婉,你到底要朕怎样?」
我睁开眼睛,神情怏怏:
「臣妾是真心想与陛下好好过日子的,陛下明白吗?」
「朕明白……」
「既然明白,又为何要三番五次在臣妾面前提起宁王,还羞辱臣妾和宁王互诉衷肠?
「难道在陛下眼里,臣妾就是那么不守妇道的女子,礼义廉耻都不顾了,非要和自己小叔有瓜葛?」
他默了默,想说什么。
但看我泫然若泣的表情,还是没说出口。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小女儿家的示弱情态。
他明显很受用。
也很心疼:
「是朕错了,以后不提了,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习惯了那么说……」
他握住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
「婉婉,你打我吧,打我出出气。
「我不该不信任你,以你的性子,根本不屑与我扯谎,是我错了,你打我吧。」
他说得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