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是我的仇人。若你能将文书盗出,他必定会被治罪。”
“我只打算看看,可没打算盗出。他是你的什么仇人啊?”
“那个恶棍,抢走了我的妻。”
“什么?那你为什么不报官?难道阴间的官府比阳间的还黑暗?”暮霞自己当然没有真正见识过官府的黑暗,只是府里新收的婢女,有从从别处逃难而来的,她从她们口中听到了很多黑暗故事。
“那倒不是,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也。我的妻也算是他的妻。”
暮霞懵了。
杨耀祖细细说了一遍原由,真的很细致,自己的痛心、眼泪等等,都极大地演绎发挥了。若不是暮霞屡屡打断他,可能讲一天都讲不完。简单来说,故事是这样的:杨耀祖与邻居家的柳五娘从小青梅竹马长大,还玩过假装婚嫁的游戏,互相之间非常契合。奈何杨耀祖从小身体孱弱,才十九岁就死了,根本没来得及娶柳五娘。他死后不久,柳五娘也因为对他思念成疾而死。双方父母商议妥当,给他们举行了冥婚。不曾想,就在柳五娘坐着花轿出嫁的路上,一伙强人把柳五娘抢了去。杨耀祖当然去告官了,可是陈少游,也就是那伙强人的主子,当庭拿出一纸婚书,和杨耀祖的一模一样。原来,柳五娘的父母因为贪图钱财,居然将女儿嫁了两次。关于到底先许配给谁的问题,杨耀祖和陈少游各执己见。因为柳五娘的父母年寿未尽,不能拘来审问,只好延后审理。
“你们三个人自己商量的结果是,柳五娘选了陈少游?”暮霞问。
“不,五娘绝不会选他,我们青梅竹马,一起看过月亮,一起抓过虫子,一起”暮霞狠狠瞪他一眼。杨耀祖换了个说法:“陈少游家中富贵显赫,他父母给他烧了无数钱财、仆从,还当上了酆都城的大官。五娘怎么敢违抗他?一定是他威逼五娘,五娘为了我,才委曲求全。”
“原来的是这样的坏人。好,我们去偷那本文书,让他受罚。”
“我就知道你会懂我,你也一样,心心念念爱着一个人,所以才会穿着嫁衣来阴间,对不对?”
“呃,严格来说,穿嫁衣是算了,没错,我也爱着一个不爱我的人。你知道我是生魂之后,为什么高兴得像得了失心疯?”
“一般人怎么可能离魂来到酆都?你一定有什么法术法宝,对不对?快说来听听,看我们能怎么偷盗文书。”
“我不会法术,只会打架,也没有什么法宝。我能来这里,是有一个道士帮我施法。”
“老天呐。”杨耀祖捶胸顿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害我早死,害我丢了五娘,好不容易有了复仇的机会,你又硬生生夺走。”
“闭嘴!你这样哭哭啼啼有屁用。那栋藏书楼到底有什么难进的?”
“且不说楼里的守卫,你想翻过去藏书楼的围墙都不可能。”
“怎么?那墙很高吗?”
“不是高不高的问题,墙是一种防御结界,除了有特殊腰牌的官员护卫,谁都进不去。我本来希望你有什么法宝法术能破了这个结界。”
“这还不简单,去偷一块腰牌就是。难道那些官员护卫不用回家?不用逛街?”
“呃,这倒是个办法,可是那些有腰牌的人,全都法力高超,不容易偷。”
暮霞嗤之以鼻,想当年,她和瓜瓜一起,从各种大妖身上,偷过无数东西。不过,现在瓜瓜不在,难度增加了。“就偷你那个仇家的吧,他平常喜欢去哪里?”
陈少游最喜欢去的是酆都城最大的青楼之一牡丹楼。这鬼界果然和人界没多大区别,所谓一死百了,只是某些幸运儿才能拥有。很多人,死了也不能了。
他们看着陈少游进了牡丹楼,想要跟进去时,却被轰了出来。此时暮霞穿的已经不再是嫁衣,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