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弯着腰脑袋垂至胸口,凑近老张,低声说了几句,说完灰熘熘想逃走,却让厉沉渊喊住。
他说:“桂喜过来。”
“是,公子。”桂喜感觉自己后颈起层冰渣子,特别渗人,突然想起皇宫大殿上那条血路,整齐排着一颗颗人头,突然尾末多了她的头,再听那毫无起伏的声调,桂喜心中那叫一个怕。
厉沉渊从怀里掏出巴掌大的红木匣子,“拿给皇后。”
“奴婢明白了。”
桂喜将东西交由薛燕歌,她揭开盖子,嘴角扯了下颇为讽刺道:“难为他有心,还记着玩意儿。”
木匣子外凋刻着一朵牡丹,刀工精巧,每片花瓣彷若真勿,揭开盖子,白绒中躺着一隻质地上好的紫玉手镯,成色绝品,怕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与厉沉渊当年赠的劣质定情信物有天壤之别。
薛燕歌只看了一眼,便让桂喜将内容物换成羊脂白玉镯。
“还见他做什么?”薛青扬非常不满,如果不是厉沉渊,他还能跟燕娘温存许久,但因为他的出现,全给打扰了。
“见,自然是要见的。”薛燕歌半身依靠薛青扬,他将人扶到椅子上后,看她拿着木匣子一角敲打着桌面,“哥哥别忘了,不只是厉朝皇后,还是祸国妖妃,更是隻魅主狐狸精。”
“燕娘...”
薛燕歌抬手遏止住他继续说下去,鲜豔张扬的红唇略微不满,“哥哥,这是我的事,我想自己处理,你熟知战场,无所不敌,可这里是朝廷,我不希望你做出什么莽事,让人抓到把柄。”
“我!”他看着很是激动。
“哥哥,我不希望你出事,你还不明白吗?”薛青扬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爹娘已逝她只剩哥哥了,哥哥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同样的,她也是,她甚至能抛下这世俗伦理,拯救他的性命。
所以她害怕,害怕哪天薛青扬用生命来成全她的怒火。
自古以来,将军一但有了反心,那怕是谣言都会遭受天子忌惮,或是其他官员捕风捉影。
她不想将场面弄得这么难堪,况且她心里已有了打算。
国师殿坍塌,她借贺逸云之手传出老国师为妖邪,稍微洗清自己的名声,只是这力度还不够,还须借力打力,至于这力,全写在那本“宠妃上位手册”中。
“不过哥哥放心,我才不会傻傻给人欺负,我啊,已经有了打算。”
薛青扬问:“什么打算?”
薛燕歌心底冷笑,她身着海棠红裙,歪斜着身依在椅上,勾了勾葱白食指,点了自己的下颚,“先替我在这留个点,哥哥一会看着就是了。”
任谁也想不到,薛氏兄妹正在大厅椅上交颈缠吻。
桂喜别过身,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薛燕歌拍了他的手臂,为他擦去唇上泛白的脂粉,“行了,留一个就够了。”
久违的两人终于再见面,看他熟悉的面孔,恍如昨日又似经年。
她现在内心非常平静。
可他看着狼狈到了极致,还是那副好面孔,只是眼底乌青,眼白上布满血丝,消瘦了好些。
往日看到他这副模样,定然是心疼的,如今只觉得自作孽不可活。
终归是七年夫妻,薛燕歌还是留给他体面,驱走屋理一干人,就连哥哥也不留。
人走后他才扯下那层脸皮。
“朕已命人收回选秀懿旨。”
她玩味似的问道:“还有呢?”
“黎霜霜...也不纳了。”
他们夫妻俩在死要面子这块是谁也争不赢谁。
薛燕歌简直被气笑了,“厉沉渊你早干嘛去了?”
厉沉渊因玉深邃的目光凝望着她,语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