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渊靠近些,然后啐他一脸口沫子。
“陛下不去包扎,赶着回来莫不是嫌伤口不对称,还想再让臣妾砸一次?”
天底下敢在厉沉渊面前闹腾的,也只有薛燕歌一人了。
新帝出生低贱,行事却风雷厉行,一上任大刀阔斧斩好几颗逆臣头颅,贪墨舞弊一律死刑,甯管什么高门大户,违者即斩,群臣碍着其背后有手握重兵的将军府做后盾,也不敢当这出头鸟反抗。
这一来一往,砍着砍着,伴随暴君名头而生是朝堂上清廉公正,直至现在金龙殿前仍有一条洗不清的浅红血迹,群臣各个缩着脑袋做人就怕被暴君砍头。
薛燕歌敢如此对待厉沉渊,也是仗着身后有将军府,虽然现在她与将军府几近决裂,但再怎么不济也是将军府女郎,真到绝境家人也不会对她不管不顾,倘若他敢动自己半根寒毛,那是兔死狗烹鱼死网破,这帝王也甯想当了。
在她获得奇书前她会这么想,如今静下心反思,自己嫉妒的模样真当恐怖,甚至到想拉上全天下百姓陪葬。
厉沉渊这人虽然狗,但在他治理之下乃是太平盛世,百姓生活和乐。
前朝君王喜战,纵是胜仗连连,国内民不聊生,百姓过着几斤秤两卖儿鬻女食人肉的苦生活。
薛燕歌冷静下来,她可以厌恶狗男人,但万不能走到鱼死网破的境界。
但打几下、骂两句还是可以,先戳戳他嵴梁骨让她过过乾瘾。
第006章 | 0006 006 观虎斗
厉沉渊一个眼神示意,随侍太监江海恭敬退下。
桂喜转着双眼珠子,上上下下不知何去何从,一隻脚被糨糊黏起,另隻踮起脚尖想走,遍生耳边迴盪起幽怨的声音。
“桂喜,你要敢像杏安胳膊往外伸的妮子,眼巴巴听着贱东西命令,说出去就出去,忘记谁才是正经主子,以后也甯想伺候本宫了。”
于是桂喜硬生生顶着天子之威不敢动。
本来贴身婢女有两人,分别是桂喜与杏安,桂喜是陪嫁婢女,而杏安是薛燕歌入宫后再添的,情分自然不比打小一齐长大的桂喜深。
彼时正值薛燕歌发疯一月,见谁谁倒楣,长乐宫奴婢们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不让皇后娘娘看见才好。
毕竟是相伴七年的同侪,杏安被发配到刺绣阁,离开长乐宫时再三向桂喜劝诫。
“我虽然书读的不多,但也晓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当奴才的,到顶了也是奴才,命如草芥,做错事挨打骂还算轻,丢了性命才是恐怖,桂喜姐姐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后宫中虽由皇后掌控,可这皇宫仍至天下全在皇上手里,所以...唉...桂喜姐姐珍重。”
杏安欲言又止,想劝桂喜但又怕说多触犯天子,最后只能留下句珍重,然后提着包袱与皇后娘娘给的赏银离去,赏银丰厚足以让杏安即刻离宫,开间小铺子做生意与家人安生度日,杏安一辈子都想着出宫,她年岁已到迟迟未出宫是为那几两月俸,眼下机会终于来了,她却在过一个转角抱着那沉甸甸包袱泣不成声。
杏安最后将赏银寄回家去,继续留在刺绣阁工作,美名其约银子赚的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