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歌身着寝衣简单披件深色外衫,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似乎被谢衍这狗皮膏药烦怕,无奈极了,“谢衍,画春宫图不够,还想夜闯后宫败坏我清誉?”
谢衍跪在床前,额头紧贴在白玉石砖上,“娘娘不肯见微臣,微臣只能出此下策。”
薛燕歌支着手揉捏发疼的太阳穴,“我为什麽不想见你,你心理清楚。”
“微臣明白,心中有愧所以想上门请罪。”
薛燕歌看谢衍这态度坚定,也不想跟他费口舌,直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挥着手敷衍道:“起身,我原谅了,一会我让兰君送你离开,以后也别腆着脸凑上来,各自好安,珍重。”
薛燕歌是恨不能送走这瘟神。
可谢衍却像生了根似保持跪姿,半夜被吵醒的疲倦加上孕期情绪起伏容易大,薛燕歌好脾气瞬间消逝殆尽,语气刺骨冷淡,“你这是做什麽?”
才刚送走一个厉沉渊,现在又来个谢衍,真不给她消停会。
薛燕歌瞬感烦燥,侧坐起身,一脚踩在他肩头上,骨头嗑得脚底板生疼,向上一推,谢衍顺着力直起身,眼神飘移不敢直视。
“最自视甚高的气节去哪了?”薛燕歌发了狠直接掐住他的下巴,“要点脸吧,谢伯母泉下若知她的宝贝儿子如此卑贱爬到有夫之妇的床沿,该有多心寒?”
薛燕歌本想借谢母的名义将谢衍劝退,在想象中此刻谢衍应该是恼怒离场,而不是别过头,白净的面皮上浮层醺红,不知是愤还是羞,睁开薛燕歌的手,垂着头将手盖在腿间,一切不言而喻。
薛燕歌愣了下,玉足踩在他交叠的手背上,“谢衍你莫不是个变态?”
薛燕歌这话吓得谢衍向后倒退几步,怒红了脸否定道:“我不是!”
“我知道了,那你走罢,外面有人会安排你出宫。”薛燕歌躺回床上,卷起被子继续睡下,眼睛合上没几息时间,就听背后传来谢衍崩溃低喃。
“若是如此,当初就不该招惹我,是你把我变成这副低...”似乎是太难启齿,谢衍停顿缓下,又继续说:“低贱的模样,现在没用了就随手抛弃?”
谢衍突然获得力量拔地而起,阔步向前,每个脚步声都铿锵有力,薛燕歌正想喊人时,谢衍单膝骑上床扳过她的肩膀,红润的眼眶中充满泪水愣是不落下,看着水润晶亮,湿漉漉的还有几分可怜,他哑了嗓子,控诉中带着哽咽,“为什麽要这么对我?”
从薛燕歌骑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窒息近乎死亡那日,谢衍就变得奇怪,时不时梦起那日,梦醒之后裤裆晕湿,每次都让他内心起难以言喻的矛盾感觉。
谢衍觉得自己是脑子被她掐坏了,否则怎么会因几句辱骂感到兴奋。
似是说到激动,一滴泪绷不住顺着他刀削似的下颚落至薛燕歌脸上。
明明是被谢衍所压制,主控权却在薛燕歌手中,她仰望着神情狰狞的谢衍,从容抚过他发红的眼角,指尖卷起更多泪水,薛燕歌反问道:“那你呢?”
她在宫中无能狂怒的那些日子,谢衍又在何处?
谢衍见识过薛燕歌抛弃厉沉渊的手段,干净决绝,心底恐慌油然而生,急切吐出的句子杂乱,“我是错了,我认错,你赢了,薛燕歌你赢了,是,我就是胆小鬼,不敢去争,也没胆子去妄想,你想利用便利用,什麽事都行,想怎样都好,我们不能就这么结束。”
这感觉非常新奇,就像选秀最后一日,厉沉渊自以为看到希望,却被她亲手拧碎,那副万念俱灰的容貌,令人食髓知味。
她与谢衍认识多年,还是头一回看他这副模样,陷在自暴自弃式的痛苦之中,方才落在脸上的泪水卷起了涟漪,是种没有道理的快意,满足她心中扭曲欲望。
薛燕歌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