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歌没理会他,她今天来此可不是见厉沉渊,而是为了凑热闹。
厉沉渊确认这不是想象后,试图与她交流,奈何全程被她当做空气,如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辛苦前往绿洲之地才发现是假象,升起的那丝希望成利刃,将人逼至深渊。
即使薛燕歌已经说的非常明白,厉沉渊仍抱着侥幸,兴许是酒精麻痹,让他暂忘那日决绝,只当两人是普通吵架,想也许还有转圜机会,长时间被烈酒浸泡的嗓子,如粗粝的砂纸般低沉沙哑,“燕娘,朕给你下跪,别气了好吗?”
厉沉渊再凑近些,半身超出椅子,浓烈酒臭味扑鼻而来,薛燕歌捂住口鼻干呕一阵反胃,连热闹都不想看了,作势要走,厉沉渊站起身自觉将椅子往旁边挪了些,“朕不靠近你,就这么呆着好吗?”
薛燕歌看厉沉渊精神恍惚,是醉胡涂才说这些话,若是脑子清楚就明白,这事没有商量余地,就是将皇位送给她也没可能,薛燕歌爱憎分明,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薛燕歌将厉沉渊放置在旁,忽视他邪神低语般的碎念。
江海唱名到黎霜霜时,五颜六色的蝶群从远处飞来,绕至黎霜霜身畔将其环绕住。
如此奇景让在场众人哗然,嘈杂议论声此起彼落,无视破碎的关键词连做成句。
他们说,百蝶朝凤,黎霜霜才是真正的凤命,如老国师所说,当今皇后是盗世欺名的假凤,因此才扰乱天理,让老天爷再也看不下去,造就厉朝天灾人祸不断,妖孽祸国啊,妖孽祸国。
你看皇后一来,皇上都不选妃了,一双眼只盯着皇后,肯定是狐狸精使妖术!
早半年薛燕歌听肯定会暴跳如雷,如今只当是看笑话,看一群跳梁小丑作怪。
厉沉渊看见黎霜霜拍桌而起,怒红了眼,正要命人将黎霜霜拖下去斩首时,却让薛燕歌喊住。
薛燕歌终于向厉沉渊说了第一句话,她训斥道:“厉沉渊闭嘴坐下。”
骚动声更甚,人群中继续议论,说薛燕歌使妖术控制皇上,还用那挑衅的笑容扫视人群,莫不是看中哪个想挖心剖肺补修为。
黎霜霜作为被蝶群簇拥的当事人苦不堪言,蝴蝶远看是每,近看一个个长得狰狞丑陋,尤其是那三对足停在皮肤上,细密的麻痒感让人头皮发麻。
黎霜霜想逃,奈何又被系统给控制住,只能看着漫天蝴蝶围绕在身旁,旁人看得浪漫梦幻,她却怕得要死,以后光看见个“蝶”字,都会想起今日遭遇,这心理阴影一辈子也躲不开了。
黎霜霜欲哭无泪,不断使眼色,希望薛燕歌发现,赶紧来救自己。
“既是百蝶朝凤,是真皇后,那不是还藏着一个『皇后』。”薛燕歌顶着舆论从容起身,直指不选处一个粉色身影。
人群安静下来顺着所指处望去,那处还有团蝶群。
又有人低语,说皇后这是不服天命,使了妖术故意扰乱判断。
薛燕歌放声大笑,也不知着魔的到底是谁,使个眼色,侍卫出动纷纷将散布谣言之人揪出,当面对峙,“左一句使妖术,又一句狐狸精,市侩小民无学识,本宫暂且不计教,但在座诸位大人身居朝廷要职,皆是读书人,最该明白子不语怪力乱神...”
一时噤若寒蝉,无人敢搭话,薛燕歌自顾自笑了下,“也罢,将那人唤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本宫在使妖术。”
说完薛燕歌拿着湿帕盖住口鼻。
两名侍卫脸皱成团非常痛苦,时不时作呕,一左一右将人带至宴会上。
浓烈的尿骚味与水果发酵后的酸腐味无预警冲入鼻腔之中,受不住的人早已捧着痰盂呕吐。
远看背影是女子,走近时却是个太监,胡守金踩着娇柔造作的步伐华丽登场,身上穿着牡丹粉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