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屿不敢眨眼。

他强撑良久，眨了眼，幻影消失。

心脏像被强行剐去大半。

顾北屿神色恍惚地走到杂物间。

像近乡情怯，他徘徊片刻，这才伸手将门推开。

房间空空荡荡。

他找不到任何姜念白存在的痕迹，犯了思念病，步履急促地下楼，抓住阿姨质问。

“念白的东西在哪里？”

阿姨一脸疑惑：“少爷，当初您让我处理干净，不想再看见，我就”

顾北屿听不下去，呼吸急促。

他想起来，温清欢她爱吃醋，所以让人扔了姜念白的所有东西。

而他冷眼旁观，是从犯。

他甚至眼睁睁看着他们扔掉他和姜念白的唯一一张合照！

是过去姜念白疯狂爱他的证据。

顾北屿不知道应该去怪谁，痛恨自己当初无情，更恨温清欢卑鄙无耻。

他走进地下室。

地下室内灯光昏暗，终年不见一丝阳光，温清欢见他出现，眼里燃起一丝希望。

她有气无力地叫：“阿屿，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张和姜念白格外相似的侧脸，此刻狼狈贴紧肮脏地面。

温清欢一向光鲜亮丽，无法忍受自己露出这样的疲态。

“姜念白不会再爱你，但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可以当她的替身！”

“替身？”顾北屿神色鄙夷，居高临下，“你还不配，如果不是你，念白怎么可能不理我，她爱我都还来不及！”

温清欢的理智全线崩溃，口不择言。

“你说都怪我，罪魁祸首分明是你！如果不是你自己袖手旁观，你冷漠，你无情，姜念白怎么会被你伤透心！”

“温清欢，你给我闭嘴！”

“我不闭嘴！需不需要我提醒你，顾大少，你到底对姜念白做过哪些恶事！你让人划破她弹钢琴的手。明明有洁癖，当着她的面和我接吻。撕破她母亲送她的成年礼，甚至，让保镖出手教训她，最后，你快要掐死她！”

他们互相指责，互相甩锅。

温清欢大笑：“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

顾北屿的脸上表情出现片刻空白。

他居然，对姜念白做过那么多错事。

他是爱她的，所以潜意识不肯放她离开，将她关在这座囚笼，却折磨她。

爱人如养花。

可他却把姜念白养得枯萎。

顾北屿落荒而逃。

离开地下室，他接到保镖电话。

“少爷，警方已经找到受害人，我们正在进一步确定消息。”

顾北屿咽下堵在胸口的苦涩， 害怕听到的是噩耗，呼吸都停顿。

他保持打电话的姿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第一时间告诉我最新消息。”

“是，少爷。”

顾北屿神态疲惫，颓废坐在沙发上，失去往日风度。

在漫长而又无望的等待之中，他终于得到保镖回信。

“少爷，不是姜小姐！”

太好了。

顾北屿慢慢脱力，经历大悲大喜。

他想他还有希望。

姜念白还活着，她那么爱他，永远无法离开他。

顾北屿颓废多日，重燃信心。

他这才觉得腹中饥饿，下楼用餐，这时助手匆匆从外面进来。

前段时间他吩咐助手尽可能收集姜念白的视频影像，助手能力卓越，甚至拿到了酒店那一晚的走廊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