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晏瞥了眼她躲藏的手，转过身回到阳台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

只是紧蹙的眉头再未展开过。

“小叔。”

宋余欢拿起包，眼神略带着不舍，“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

贺清晏头也没抬，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宋余欢早想过他的回答，却还是忍不住心疼，她带着噙着满眼的泪水转过身走了出去。

房子又回归了寂静。

贺清晏看着桌上的胃药又出了神，他会不会想宋余欢，其实他不知道。

从来能言善道的他，居然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之后几天，贺清晏也没有见过宋余欢，但知道她一直会来他家。

因为他每次回家都能看见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杯水和一盒药。

直到一次应酬，贺清晏醉醺醺地回来了。

繁琐的工作加上应酬时的烈酒，他昏沉的脑袋像灌了铅般沉重。

贺清晏费力地揉了揉太阳穴，视线却越发模糊。

他无力地倒在沙发上，身体也越发滚烫起来。

“咔哒”一声开门声，在最后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一声焦急的惊呼。

“小叔！”

第7章

宋余欢给贺清晏测温度时，已经39度了。

她连忙拿出毛毯盖在他身上，打湿了毛巾轻轻贴放在他额头。

一遍遍换着毛巾，等他额头温度降下来，宋余欢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跪坐在沙发侧的地毯上，目不转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贺清晏，忍不住伸出手，隔空描绘着贺清晏的轮廓。

描至他紧蹙的眉头之时，宋余欢眼眶突然酸涩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贺清晏笑了。

“小叔。”

宋余欢双手交叠放在贺清晏头侧，下巴磕在手上，声音轻而细，“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真的生病了。”

“等我死了后，你是不是就会笑了？像小时候那样？”

“小叔，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说着说着，竟已泪流满面，眼泪落满了手背。

宋余欢轻轻探身过去，将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落在贺清晏紧绷的唇边。

她含泪笑着，心中满是这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悲凉和无奈。

次日一早。

贺清晏撑着还有些眩晕的脑袋，摇晃地走出房间。

客厅内一股米香味，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目光落在餐桌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上。

昨天他好像听见了宋余欢的声音，是她来照顾自己了吗？

也是，除了她还能有谁会来。

贺清晏苦涩的嘴似是被那粥勾起了食欲，他坐在桌旁，一口口吃着口味清淡的粥，眸色复杂……

直到晚上，贺清晏接了个电话，穿好衣服出门。

开车来到宋余欢陪酒的会所。

此时宋余欢已经上好妆，按照领班的要求去陪一个老总喝酒。

转角之际，蹭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下意识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宋余欢！”

她惊得连心跳都好似停了，抬头看着眼前盛怒的贺清晏，避之不及。

“你是已经喜欢上这工作了吧。”

贺清晏语气好似连齿缝间都夹着愤恨。

宋余欢有苦难言，她若不在这儿陪酒，又怎么去付奶奶高昂的治疗费，又怎么有钱请律师告赵家麟。

“小叔，我……”

她欲言又止，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