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一间大门敞开的老小区外，一个略微佝偻的身影正站在屋里擦着桌子。

宋余欢眸光流动，缓缓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林奶奶抬起头，见是宋余欢，浑浊的目光中满是惊喜。

但看到她一身泥水，忙拿过一旁的毛巾替她擦着，心疼地问：“欢欢，你这是怎么了？”

宋余欢握住她枯树皮般的手，不愿透露一丝委屈：“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快坐。”林奶奶拉着她坐了下来，爱怜地抚着她略微苍白的脸，“怎么瘦了这么多？”

宋余欢没有回答，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出了神，喃喃问：“奶奶，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必须要有配得上对方的学历？”

林奶奶闻言，似是知道她的心事，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要不是当年那件事，我家欢欢这么聪明肯定能上最好的大学。”

“欢欢，你喜欢小贺，就像奶奶喜欢给你做饭，别的女孩喜欢漂亮衣服。”

“只要这个喜欢能让人变得开心就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宋余欢听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点头。

她在奶奶这儿待了许久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报刊亭旁，一本贺清晏为封面的访谈杂志吸引了宋余欢的视线。

宋余欢将其买下，小心翻看着，当看到其中择偶标准时，那个答案立刻抓住了她的心。

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乖巧听话。

宋余欢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

晚上，律所外。

贺清晏出电梯，就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

“小叔！”

宋余欢穿着一身白裙，局促地站在他面前，双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我这样好看吗？”

贺清晏就看宋余欢一头红发，不知何时变成了黑长发，白色的连衣裙，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他眼底惊艳一闪而过，却只是冷淡道：“这样比较适合你。”

宋余欢心底喜悦顿时遮盖不住，忍不住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那我现在是不是不丢你的脸了？”

贺清晏看着她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将她的手直接掰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她低头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扮，不明白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贺清晏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贺清晏！我喜欢你，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却浑不在意，说完心底的话，觉得全身都轻松了。

贺清晏眼底一派冰寒，他快步走回一把将宋余欢拽上车：“疯了吗，你当自己是孩子？”

宋余欢没有防备，被丢上车，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她知道她的病发作了。

贺清晏惊愕地看着她：“怎么了？”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病。”

宋余欢忍着突至的心痛，一把抹去人中上的血，麻利的动作丝毫没有让贺清晏觉得她生了病。

“医生说我只能活半年了，小叔，你能不能跟我谈一次恋爱，就谈半年。”

宋余欢说着话，澄澈的眼眸望着他，生怕他拒绝。

岂料贺清晏嗤笑一声，眼中无半分信任：“做团播几年，脸皮倒是越混越厚，撒起谎来都这么从容。”

宋余欢长睫颤抖，看着贺清晏鄙夷的目光，心脏的疼痛感一下翻了数倍。

车停在宋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