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收拾。”贺清晏关了门，冷不丁地回了句。

一向一丝不苟的贺清晏居然说这种懒话，更让苏彦惊讶了。

贺清晏坐在沙发上，有些凌乱的黑发微卷曲着，一身居家服看起来倒像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苏彦瞥了眼一层不染的厨房，走了进去。

“贺清晏，你别告诉我你买这房子六年就从来没做过饭！”

灶台和抽油烟机干干净净，冰箱里也只有两瓶牛奶。

贺清晏没有说话。

从前都是宋余欢来做饭收拾屋子，他拗不过她，也就默许了。

门锁的密码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苏彦走出厨房，只见贺清晏靠在沙发上，眼神愣愣地看着茶几上的药，满脸心不在焉。

他嗤笑一声：“我下了班是浪子，你下了班是情种吗？跟个鳏夫一样。”

贺清晏眼神一凛，剜了他一眼。

苏彦坐到他身边，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我以为你那‘侄女’跟你住一块，看来应该不是。”

提到宋余欢，贺清晏表情凝结，差点把苏彦轰出去。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侄女。”

听见他这般咬牙切齿的话，苏彦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啊？”

许久，贺清晏目光望向落地窗外漆黑的夜空，淡淡道：“她服刑去了。”

◇ 第13章

苏彦真的觉得那“侄女”对贺清晏来说真不重要了。

能把她服刑说得这么风轻云淡没有感情。

“犯了什么事儿？”苏彦手肘撑在膝上看着贺清晏，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而贺清晏似是没有想说太多，只是怼了一句：“与你无关。”

见他不乐意说，苏彦也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将话题转移，随便聊了几句。

苏彦就被贺清晏赶了出去。

医院，重症监护室。

宋余欢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门外是护士和来考察的狱警说话的声音。

她知道，就算不蹲大牢，她也再没自由了。

“宋小姐。”护士推门进来，声音低低的，像是怕吵到宋余欢。

休息了一下午的宋余欢也有了些力气，她回道：“怎么了？”

见她醒着，护士才快步走进来，手上还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虽然你现在打着营养针，但是肚子一定会饿的，我帮你买了粥，你多少吃点。”

护士小心地吹着冒着热气的粥，白净的脸上透着关心。

宋余欢不知为何突然想哭。

医生与护士与她萍水相逢，照顾她也是出于职责，但这小小的温暖是贺清晏十多年都不曾给她的。

“谢谢你。”宋余欢由衷地说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护士一口口喂着她，粥见了底以后帮宋余欢擦了嘴后才说：“刚刚来的警察说建议你取保候审，若是在里面儿又恶化了，怕救治不及时。”

宋余欢眼皮有些沉重，温声回道：“嗯。”

她的钱早就用来买奶奶和她的墓地了，就算上边把保释金酌情降80%，她也是拿不出来的。

护士看她也有了困意，也就没有多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次日。

贺清晏刚把公文包放桌上，敲门声便制止了他要坐下去的动作。

他绷着一张脸，走过去开了门。

前台的小江抱着一个纸盒站在门口：“贺律，这些都是前段时间整理出来的案件资料。”

贺清晏接了过来，冷淡一句：“谢谢。”

小江看着眼前被关得巨响的大门，不由得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