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系统提醒,恐怕要好一番波折才能发现你身上这个惊天秘密。
贺楼道:“我不想要蝠龙的骨头,师尊。”
晏醉玉紧闭的眼眸终于微微一动。
“为何?”
贺楼继续捡花瓣,捡完衣领里的,开始捡脸上的,他动作拖拉,指尖偶尔会在晏醉玉脸上流连,像小孩眷恋新奇物件一样,自那日湖边回来,他便总是这样,不知打开了哪个开关,对晏醉玉的手指感兴趣,对晏醉玉的耳朵感兴趣,对晏醉玉的身上的许多部位都感兴趣,若不是怕「挨罚」,他兴致上来了,怕是要将全身摸一遍。
“我想当个正常的修士,不想啖肉饮血,也不想变成蝠龙那样无情无义,哪怕我修为不好,只要尽我所能,担我之责,大家还是会敬重我,对吧?就像钟铭,以前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连他亲兄长都嫌弃,对谁都没好脸色,如今我依旧没有半分灵力,可他跟我说话,都尽量礼貌有加,不仅是因为我救了他,更是因为,危急关头,我「不计前嫌」和「义无反顾」……”
钟铭跟钟关看似天壤之别,其实兄弟俩一个性子,真正能打动他们的,绝不止是一份恩情,钟铭要跟贺楼结拜,愿意从此性命相护,护的不是救命之恩,而是贺楼那一刹那的心胸。
这样说来可能有些矫情,但世间品性高洁之人,不管孱弱委顿还是意气飞扬,都始终使人动容。有些东西立在心里,跟修为无关。
贺楼也不爱说这些,这样细细地说,就像另一种层面的自夸,越说越不自在,所以他适时停住,赧然道:“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没有灵脉也没关系……”
初初拜入斜竹里时,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修炼,想要更强,心里藏着对陈家的恨,又怕哪一天晏醉玉嫌他没用,一天无法修炼,他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觉得,这样也还行。
宗门的师兄弟们都奇奇怪怪,奇怪得可爱,贺楼担心他们会不会看不起自己,他们琢磨今天五味斋的鸡腿不好吃。陈家倾覆,沉冤昭雪,心结一夕解开,怨恨终将消弭,他真的变成缥缈宗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弟子,上有仙尊疼爱,下有好友同窗,没了必须要变强的理由,似乎灵脉不灵脉,修炼不修炼,真的没这么重要了。
晏醉玉不动声色,好似真的睡着了,又或许是在贺楼这番话的基础上,重新思考龙骨的问题。
贺楼替他拾起深邃眉眼上的花瓣,一点点往下,最后是唇瓣。
“嗯哼。”晏醉玉忽然笑了一声。
贺楼倏地坐直了,欲盖弥彰地解释:“我就是捡花瓣。”
“哦?用什么捡的?”
晏醉玉撩起眼眸,目光似一把钩子,慢条斯理地从贺楼领口钩到双腿之间,钩得他袒胸露腹,贺楼心惊胆战地坐着,甚至觉得那日晏醉玉低沉落在耳畔的危言耸听,正在无形实现,自己当着被绑住手脚,大大地敞开,动弹不得。
“用……手捡的。”
“是吗?”
晏醉玉支起额头,随手拈起一片雪白花瓣,要落不落地叼在唇缝间,“你再捡一次,我看看,是不是一个感觉。”
贺楼有点慌。
他头皮发麻地上前,颤巍巍地伸手取走晏醉玉叼着的那片花瓣。
“呀。”晏醉玉扬高语调,眉尾兴致盎然地挑起,佯做吃惊:“好像不是这只手。”
晏醉玉又叼了一片雪白花瓣,眼尾的笑意危险又迷人。
“来,换只手,再捡一次。”
贺楼不肯再捡。
“是……用的嘴。”
偷亲被抓,还被追着审问,贺楼双手攥紧衣裳,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用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