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那一句分量十足, 一下就拉高了整段话的量级,像一朵横冲直撞的焰火, 狠狠砸进晏醉玉心里, 开得五光十色, 绚烂无比。
晏醉玉想, 我应该随身带着留音符的,将这段话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日后要是真把持不住,吓得小徒弟要跑,就将这段话拿出来放给他听。
一遍一遍, 放给他听。
一辈子在一起,就我们两个。
自己说的话, 要算数。
他迟迟不做声,贺楼耐心告罄,有些急了, “你不愿意吗?你自己说不想收徒弟的, 而且, 而且我们斜竹里也住不下那么多人……”
贺楼死死攥着晏醉玉的袖子,开始时还满眼期冀,后来在晏醉玉长久的沉默中眼眶渐渐泛红,最终沮丧地垂下脑袋,他闷声说:“对不起师尊,我又逾越了。”
他拿袖子抹了一把脸,给晏醉玉行了个恭恭敬敬的礼,转身往院里走去。
晏醉玉倏然回神。
“站住。”
贺楼现在心态很奇怪,他一会儿觉得,师尊已经对自己仁至义尽,不应该再得寸进尺,一会儿又按捺不住生气恼火,总想朝晏醉玉发点脾气。
但不管哪种心态,相同的是,晏醉玉一出声,他脚就挪不动了。
贺楼偷偷骂自己不争气。
他不肯回头,拿个后脑勺对着晏醉玉,背着身一步一步往后挪。说听话也听话,说叛逆也叛逆。
晏醉玉无法遏制地扬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