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栩一个哆嗦,谦虚改口:“半月之前,半月之前,时间总是在往前走的,我们怎么能停滞原地?那不作数了。”

晏醉玉:“哦?你又不是不可多得的修仙奇才了?”

宁栩大为惭愧,“我怎堪配啊!”

叩仙大会若是跟缥缈宗的收徒大会一样,挨个上台,比试完事,留到最后是魁首,宁栩还不会那么抗拒。

可叩仙大会每年都有专门的场地,进入考场后视作考试开始,没个五六天决计出不来,中途会随时发布各式各样的题目和考核,一轮轮淘汰,最后一关才是比试,可以说,这是对考生德智体美劳和思维逻辑的全方位考验,考赢了当然很风光,但宁栩对自己的水平有点数,他抗不到最后,既然风光不了,干嘛跟着进去摸爬滚打爬雪山过草地啃树皮?他疯了么?

晏醉玉跟着宁栩落地宗门正殿的时候,在殿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此时是未时三刻,日头偏西,稍微不那么灼人,但却是一日当中气温最高的时候,那道单薄的身影跪在正殿外的绵延石阶下,没有术法蔽身,没有符咒遮阴,大喇喇袒露在焦灼烈日下。

晏醉玉从回廊绕向正门,见他时脚步顿了一下,略有讶异:“他跪在这里做什么?”

宁栩张了张嘴,还没答话,掌教压低的怒吼声自殿内穿透墙壁,“还不是你个孽障!”

孽障被掌教师兄揪着后衣领抓了进去。

缥缈宗正殿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青云上。是前掌教亲自手书,当年缥缈初建,整个宗门就这座宫殿能看,说是门内唯一拿得出手的牌面也不为过,后来在现掌教手中几番修缮,越修越金碧辉煌,元骥每回看到,都被金光闪得眼睛疼,回回要跟晏醉玉吐槽。

此时晏醉玉半只脚跨进门槛,一眼扫到内柱上又多了两条活灵活现的蛟龙腾云驾雾,下意识道:“哟,师兄您又破费了?”

“滚滚滚。”师兄没功夫跟他贫,此刻没别人,他也不像在演武场时一样端着,往外瞥了一眼,见贺楼在外跪得身姿笔直,不由捶着掌心,长吁短叹:“你看这事闹得……”

他是当过父亲的人,贺楼的年纪跟宁栩一般大,就算再不喜欢这小孩的心性,看他在外面跪上几个时辰,心里也是疼惜的。

“择徒仪式一结束,他就来我这里跪着,希望我能收下他……”掌教为难地顿了一下,“你当时不说那句还好,我咬咬牙也能带,可现在……”

晏醉玉对自己造的孽没有半点印象,“哪句?”

“你让人家拿个叩仙大会魁首那句!”掌教看他这心大的模样,差点指着他的鼻子骂,“你那句话就是变相的说这个徒弟我认,但有一点小考验,整个缥缈宗……不,整个仙门百家,于情于理,谁好意思抢别人认下的徒弟?!”

“哦。”晏醉玉没料到这一层,拉着调子长长地应了一声。

宁栩勾头看了一眼外面,也是不忍,转头朝他叔开炮,“叔,你这事办得是真缺德。”

这下贺楼的定位就变得非常尴尬,别人不能要他,可叩仙大会的魁首对他而言又是天方夜谭,从他毫不犹豫地来青云上求情就知道,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晏醉玉的考验注定通不过,此间结束,别人也不好意思收一个被扶摇仙尊嫌弃的小修士还是个灵脉断绝的小修士。

他的修仙生涯,差不多就断在这里了。

晏醉玉侧目,静静地看着宁栩。

“啊我的意思是师叔您肯定是想磨炼他的意志锻造他的筋骨我懂的您的良苦用心我全部了解。”

宁栩被那寡淡的一眼盯得醍醐灌顶,终于想起他是求师叔来帮忙的,连忙卖了个乖,戳戳师叔飘飘欲仙的大袖摆,眼神使劲往他爹那里睨。

晏醉玉叹了口气,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