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骥只当他是被赶出来,心情不畅,劈开暗器,并不与他难得的幼稚计较。

院内偶尔传来贺楼的闷哼声,凭两人的耳力,自然是听个一清二楚,每到这时,晏醉玉的瓜子便悬在唇边,磕也磕不下,脸色也难看得很。

元骥叹气,“映月虽是你徒弟,但也只是徒弟,日后总要独当一面的,你如此束手束脚,可使不得。”

晏醉玉眉尾动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意味地瞥了他一眼。

“哦。”

怕他忧心过度,元骥跟他聊起那座沙漠小城的事。

“好消息是,已经将城池困在原地,可以着手解决;坏消息是,城内城外怨气冲天,如今众仙齐聚城外,都不敢轻易进去,斩月山主推演得出那城的怨气会有一个周期性的减弱增强,十日后便是怨气最弱的时候,届时不管危不危险,我们都得闯一趟了。”

元骥将手垫在脑后,叹息道:“这一回,只怕又要葬送不少修士,唉,那位神女究竟在何处,若能早一点醒来,或许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这是晏醉玉第二回 听他提及这位神女。

但仅仅只是一名佛修,怕也很难度化一城冤魂。

毕竟佛修的度化,要从解因果开始,一城因果如此驳杂,一个个解,要等到何年何月,人都熬干……

晏醉玉嗑瓜子的动作猛然一顿。

解因果?

没错,如果他要在一块玉牌上留因果二字,一定是最简洁明了的指向,与因果有关的,不就是佛修么?

晏醉玉将瓜子一扔,拍拍手:“我们宗门此次参与的人选确定没有?”

元骥指指自己。

晏醉玉眯起眼,“我去,你留下。”

元骥:“为何?”

晏醉玉摇摇头,没有细说。

他只是觉得,「晏醉玉」非要将灵识储存在玉牌里,又刻上使用方式,必定有这样做的理由。

解因果。

何必解因果?

这究竟是他无奈下的举措……还是拼死一搏的底牌?

我想知道。

他们又在院外停留半个时辰,里面的动静渐渐停歇下来。

晏醉玉来回踱步,静不下来,好不容易等到芳华拉开院门,他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进去。

贺楼伏在榻上,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将被褥都染得潮湿,身后的伤口用细线缝补,但看起来还是十分狰狞。

晏醉玉指尖怜惜地自伤口旁边划过,贺楼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本能地求安慰,“要亲……”

晏醉玉毫不犹豫俯下身去,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

半只脚跨进门的元骥旋身打了个转!僵硬地看向门外。

他睁大眼睛,脑海中掀起风暴。

我看到了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

一定是看错了,就算亲额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能说明师徒二人格外亲近……

元骥做好心理建设,重拾微笑,再度跨入门内。

晏醉玉已经亲到嘴唇了。

乐游仙尊又退出来。

……我今天不会被暗杀吧。他凝重地想。

芳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进门,元骥连忙探头看了一眼,庆幸的是,晏醉玉还没有当着别人的面亲昵的习惯,早在芳华进门之前便端正好坐姿,只是一直在贺楼耳边轻声安慰。

晏醉玉问,有没有注意事项。

芳华对他还没有好脸色,谴责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伤口别沾水,别食辛辣发物,今日只换了两节,还有两节要分两次换,我会提前告知时间。”

晏醉玉:“没了?”

龙骨换进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