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的嘴唇有些干,晏醉玉用津液将唇瓣来来回回浸润一遍,润得殷红发亮,再也碰不到一点干燥的皮,这才满意。
夜晚的石桌凉的很,贺楼只着单衣,这会儿后知后觉感到冷,瑟缩着往晏醉玉怀里钻。
“我想进屋……”
晏醉玉挑了一下眉梢,没说什么,抱着他进屋。
但片刻后,贺楼发现他又转出来了。
贺楼有点晕乎,趴在他肩上,抬起脸问:“怎么又出来了?”
晏醉玉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外面景致好。”
贺楼皱着眉,晕头转向地琢磨了一会儿,还在想外面哪里景致好,晏醉玉已经往石桌上铺好大氅,贺楼觉得自己就好像他手里的摆件,被他摆上展览台,还要除掉遮羞布,将手脚都展开,一览无余地任由他欣赏。
贺楼一抬头,又看见了月亮。
月亮一开始是稳当的,后面变得有些摇晃,再后来,贺楼眼前蒙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晕开的一层朦胧薄雾,他看不清月亮。
他用恳求的声音跟晏醉玉说,轻一点。
晏醉玉咬着他的耳骨道:“你前边要亲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呢……嗯……”
贺楼渐渐听不见晏醉玉的声音,只觉得脑海中总是有焰火在炸,一炸起来,眼前便五光十色,随后便阵阵眩晕发黑,害得他浑身发抖。
听不见也好,他浑浑噩噩间想。
这人喜欢在他耳边说很多话,说得乱七八糟,惹人恼火,对方一说话,他便浑身紧绷,然后耳边就会落下一连串珠撞一样的愉悦笑声。
非常恶劣了属于是。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幕上,又逐渐西落,远东泛起鱼肚白,晏醉玉就是不肯进屋。
在某一个瞬间,他忽然福至心灵地明白,另一个世界的晏醉玉,为何喜欢幕天席地,不是什么古怪癖好,他是生了一身反骨,偏要做给那方天地看。
你要我们为敌,你要我们针锋相对,可我们偏要厮混在一起。
有本事,降天雷劈死我啊。
晏醉玉现在也是同样的叛逆心态。
管你什么主角配角。
这个人,他是我的。
……
“哗啦啦啦……”
芳华撩了一下门前的竹铃,脆响声连绵不绝,清晰悦耳。
现在是下午未时一刻,她记着与晏醉玉的约定,龙骨处理好后,第一时间亲自上门,为贺楼换骨。本想把晏醉玉喊回来看顾一下,问了值勤弟子才知道,扶摇仙尊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又一问,贺楼今日告假,没去学堂,她一时找不到人,只好径直登门。
竹铃响了片刻,院内无人做声。
芳华疑惑地颦眉,这师徒俩,莫非忘了今日的大事,出门玩耍去了?
她顿时有些不悦,放弃竹铃叩门,抬手在院门上拍了三下。
这三下力道十足,震得院内院外两棵桃树扑簌簌落花。
屋内,蜷在被褥里的师徒俩总算醒了一个,毛茸茸的发顶钻出来,贺楼垮着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嘟哝道:“有人敲门……”
谁啊,大早上扰人清梦?!
他在被子里磨蹭来磨蹭去,晏醉玉被他磨蹭醒来,搂着他的腰往下一按,腰腹以下的部位紧贴在一起,晏醉玉哑声笑道:“小月亮……你再乱动,明日也别想去上课了。”
贺楼皱起脸,埋怨地冲他的小腿来了一脚,“你当我想动……有人敲门,你去开,我要睡觉……”
约莫是昨夜被闹出一肚子火,他现在脾气见长,不仅敢支使师尊,还敢踹师尊。
晏醉玉勉为其难地掀起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