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泛黄的纸页在光线下现出细密水痕,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云澈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絮,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收到的私信。

ID"等风人"的头像是半片焦枯的梧桐叶,私信只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少女踮脚将风筝系在梧桐枝桠,白裙被风掀起珍珠色的涟漪。

"这就是苏瑾。"林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指尖点着照片边缘模糊的日期戳:98.4.5。"

那年清明,方瑾瑜在风筝线上系了三十八只纸鹤。"

潮湿的霉味裹挟着往事扑面而来。

他们循着日记线索找到青石巷,在第三块石板下挖出密封的玻璃瓶。

褪色的蓝墨水在信笺上晕染开,字迹被经年雨水浸泡得支离破碎:"......医生说最多再等三十八个满月。我把CT片折成纸船放进苏州河,若你看见船头画着玳瑁发卡......"

24年的初春比往年更冷些。

图书馆老管理员还记得那个穿驼色大衣的女子,她抱着黑胶唱片在梧桐树下站了整夜。

晨雾浸湿了她鬓角的银丝,唱片封套上印着水墨勾勒的少女侧影,题字是瘦金体的《等风来》。

"其实那天有三十八只白鹭从湿地惊起。"老人擦拭着老花镜,"苏小姐突然跪在树根前,把脸贴在年轮上说了句'电信大厦拆了,风筝能飞过去了'。"

林深在镇档案馆尘封的新闻简报里找到线索:22年深秋,上海某医院安宁病房的窗前总悬着纸风筝。护工回忆说弥留之际的方瑾瑜坚持要开着窗,"他说闻到了桂花的味道,可那时梧桐叶都落尽了"。

"看这里。"云澈指着展柜里泛黄的海报。

24年苏瑾在莫干山音乐馆的个唱《年轮》,主视觉馆是缠绕着心电图导联线的梧桐树根。

导览手册的夹页里藏着铅笔速写:病床上的青年正在折纸船,窗外飘着系满纸鹤的风筝。

暮色渐深,档案室的老管理员颤巍巍地拉下电闸。

最后一盏钨丝灯熄灭时,林深注意到窗台上落着一片洁白的羽毛。

"是白鹭的羽毛。"管理员眯起眼睛,"这个季节,鹭岛的白鹭该回来了。"

云澈轻轻拾起那片羽毛,在暮色中端详:"听说鹭岛的日落很美,白鹭会在晚霞中成群归巢。"

"是啊,"老人慢悠悠地整理着资料,"方瑾瑜生前最爱去那里写生。他说鹭岛的风里有海的味道,能让风筝飞得更高。"

林深和云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那封未寄出的信:"把玳瑁发卡系在风筝线上,却怎么也飞不过电信大厦。"

"要不要去鹭岛看看?"云澈提议道,"也许能找到他说的那片海滩。"

走出档案室时,晚风送来远处海鸥的鸣叫。

路灯次第亮起,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光影。云澈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公告栏:"看,明天有去鹭岛的早班船。"

公告栏上贴着褪色的船期表,旁边是一张手绘的鹭岛地图,标注着"白鹭观测点"和"最佳日落观赏处"。

地图右下角画着一只展翅的白鹭,笔触稚嫩却传神。

"今晚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出发?&qu